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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结婚了?有老婆了?”
陆燕摇头。
“你别问了, 我在家逼问她好几天了,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可气死我了, 又不能让你爸和家里别的人知道,我想好了,这孩子不能留,得做下去。”
“不!我要留着他!”陆燕坚决地说道。
方芹啪地打了她一耳光,“你说出那男人是谁来,我也不嫌丢人了,那怕是把我和你爸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也得把你打发出门子,可你偏偏不说!你让我咋办?啊?你一个大姑娘怎么养孩子?你不嫌丢人我嫌!”
六个月了,得做引产,手术是有很大风险的,生下来?谁养?全家就陆京结婚了,肯定要落到陆京的头上,凭什么啊?平白无故替人带孩子?
可夏小雨也不能劝陆燕引产,有些话方芹能说,做嫂子的不能说,引产手术在21世纪都是有风险的,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了,万一大出血了,影响以后的生育了,这个责任谁担?
夏小雨保持着沉默。
“我带着孩子找个没人的地方过——”陆燕带着哭腔说。
“没户口,没粮食关系,你带着孩子上哪儿过去!当肓流子子啊!”
80年代初的鄙视链是非常清楚明晰的,按地域北京上海是一档,别的城市都是次一等的。
高干和外国人、海外华人、港澳台是超等先放在一边,军人、国家干部是第一等,国企工人、教师、医生、护士是第二等(那个时代医生、教师嫁娶国企普通工人并不稀奇),大集体工人第三等,待业青年、社会青年、个体户第四等(百万富翁想娶工人家庭的女儿,被岳父母鄙视不是什么稀奇事),第五等是农村进城务工没户口没身份的但有工作有住所的,最末等是没工作打零工进城务工的,也就是肓流子。
陆家是教师和国企会计的组合,陆京又是大学生未来的国家干部(大学毕业在党国的认知里至今仍是干部身份),农村,没户口,没有固定工作,半肓流子的夏小雨属于跨银河系嫁给陆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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