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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做了那么色情的梦,她好恶心。
他怎么看自己?一个小丑?一个荡妇?
她抬头看赵拓,赵拓看着她,眼里好像涌动着什么,可她看不清。
是厌恶?尴尬?还是可怜?
一只巨大的针管狠狠扎进心脏,把她所有彩色的幻想都抽走,留下破空的风声呼呼作响。
她跑出了教室。
出门的一瞬,泪水终于能掉下来。
天使(9)
很早的时候父母就在外打拼,小小的赵拓跟着小小的奶奶住在一个矮矮的房子里。奶奶最爱听四大名旦之一程砚秋先生的锁麟囊。
黑白的画面,落难的大小姐以袖掩泪,唱着:“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心酸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谁又知人生数顷刻分明。”奶奶看到这里总是不住落泪,可惜他那时还不明白。
直到他陷到泥地,又到更高的云端,薛家小姐的唱词伴着奶奶的竹扇和摇椅在记忆中反复出现。
命运之手只是随意拨弄,被踩在脚底的变成了其他人。外貌、财富、能量统统变化,他站在了莫须有的神位,接受这个位置的一切荣辱。
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一个巨大的舞台,所有人穿着戏服忙忙碌碌,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戏班头子拍拍他的肩膀:赵拓,该你了。
于是他上场。
恶意与优越需要被满足,所以他被无情践踏。
造神的渴望需要被寄托,所以他被奉上神坛。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心酸处泪湿衣襟。
所以是真的没有恨意,也谈不上委屈。
人生难道又和戏曲有什么不同。生旦净末丑,甚至观众,各种各样的角色缺一不可,这些角色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脆弱孤独的人群对世界嘶喊、乞讨,那些爱欲和嗔恨原来都不是针对他。
不同的皮相下,只是一个个可怜、痛苦、烦恼的戏子,谁又比谁的错更多。
可如果人生只是一出荒诞悲喜剧,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一种奇妙的虚无感让他的人生失去重量。
直到又遇见那个人。
他的天使。
周玉卿,与某位香港女演员名字相似,念起她的名字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些许情色意味,一对浑圆跳动的乳儿,一段雪一样露出的脖颈,都是与这个名字相称的圆润柔滑。那样色情的身体,却永远是一双水润的眼,一副不安又局促的神情,能把他看硬了。
欲望粗俗,却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将他拉回地面。
所以赵拓从不认为自己是在瓦勒纳西的鹿野苑无视伙伴讥讽的悉达多,他不过是将所有欲望灌注在了唯一的那个人身上,才能将自己塑成金光闪闪的好一座无量天尊。
在那个阳光冰冷的中午,她温柔地救赎了那个皮相丑陋的衰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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