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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衣锦还乡光耀门楣;输了,父母起早贪黑给他们挣得的束脩笔墨银子都付之一炬,从此和同窗有了天壤之别,最光明的前途便是去商贾大户家做个西席挣口饭吃。

  这段时日是杭城和周边客栈农家生意最火爆的时期,有些家底的大少爷们尽可以住天字号上房,点东海兰麝驱蚊,自有随行的红袖佳人为之扇风研墨供他们彻夜向学。然而大多数学子们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他们住在客栈最便宜的大通铺,和来城务工的大老粗们挤一张床,在蚊虫肆虐、又闷又热的小角落里挑灯夜战,既吝惜灯油又生怕灯太暗照漏了字,大老粗们白日累得很了,一个个鼾声如雷,再加上几日不洗澡身上一股逼人的臊味,将有心向学的学子逼得只能大半夜去庭院中找清净。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啪!”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啪!”

  “……两小儿——”“啪啪!”

  这可如何是好,庭中多草木,一站出来便跟如捅了蚊子窝一般,有这打蚊子的功夫都够他背几篇中庸了。

  站在客栈后院里默记诗书的程杰在原地跺了跺脚,试图把蚊子赶远些,然而却是徒劳,这一转念的功夫,他啪地又打死一只蚊子。

  这样下去可不行。

  程杰望了眼已至中天的满月,估摸着三更的梆子应当不远了,而明天一大清早还得上书苑还书,那昂贵的书本费他要抄好几个晚上的书才能抵回来,只能用秀才的身份去借,这样的苦日子他是过够了。此次的乡试,他非中不可!

  一想到家中老父的殷殷盯嘱,他顿时觉得胸中生出了万丈豪气,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把手中的书卷都撕碎了吞进肚里去。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想头悬梁锥刺股都没有这条件,再不进屋去叫那帮臭烘烘的行脚大汉分担一些蚊子的火力,明日他怕是得浑身肿着出门了。

  程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细心抚平放回衣服里,正要回屋去时,却听得二楼隐隐约约传来女子软侬娇笑声。

  “郎君~你就依了人家嘛~再来、再来~”

  男人的劣根性让他几乎是立时就竖起了耳朵凝神听取。

  “嗳、嗳……你这吸人精气的妖精!你要把你夫君吸干吗?嗯?吸干了我再找别人?你这小黑心肝是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嘻嘻嘻嘻~”女子的声音娇俏动人,笑起来有如银铃入涧,酥得男人的骨子都化了,“相公不是自诩江州红粉第一郎吗?就只有这等本事?叫妾身替你好生叫羞呀!”

  “嘶——你这没羞没臊的小娘皮!爷叫你好好看看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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