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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混球们,他们这是在害他啊。
他想起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去县里参加大大小小多少次会议,那真是铁打的政府大楼,流水的县干部啊。多少人被揭发、被批A斗,被撸了帽子,被送去劳改的。
他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毛。还好,他们乡下不太兴这一套,附近一带出事的支书也是极少。他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这些从城市下来的知青们,也算客气,就指望他们消消停停,安分守己,别给他搞事。
这么些年,每一次来新的知青,总会生点事,不过,他都能想办法给压下。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批新来的,会这么快就搞出事来,惹上的还是村里最不怕惹事的刺头——殷锐。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殷锐说的对,这些人逼着人去劳改,凭什么啊?上头都没指示,他们瞎搞什么啊?
无端破坏团结和稳定,这些人,就是皮痒了,欠收拾了。
这一波,他绝对站殷锐。
然而,赵保德以为支书他们来了,那是来了救星了,立刻就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像个龟孙子地向殷锐求饶的,赶紧向支书等人告状,惨兮兮地将自己的惨状指给他们看,又毒辣地给殷锐扣帽子,表明他已经被资本家女儿给蛊惑,站在了资本家那一边,已经是人民的敌人了,必须得抓起来好好改造。
娄支书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他怎么一早没发现这赵保德就是个搅屎棍呢。那口口声声给人盖大帽的样子,一下就让他想到了县里那些招摇过市、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红兵们。
他反感极了。
“说完了?”他冷冰冰地问。老眼黑沉沉的,犹如打翻的墨汁,透着稳定被破坏的不悦。
然而赵保德没看出来,还在口口声声求支书给他作主,一定要让殷锐好看,并且再次鼓动其它知青,让一起讨伐殷锐。
因为“人民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就像他在城里做的那样。
但是他很快就诧异地发现,全场知青,竟然没有一人附和他的。
他有点慌,再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
怎么这乡下地方,和城里……这么不一样呢?不应该他振臂一呼,其他人立刻高声跟进的吗?
他却不知道,城里有城里的模式,乡下,却有乡下的土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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