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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这些,但不知是不是脑子中天生少这么一根筋儿,见过就忘,完全没有读书的那种好记性。
到了斗金堂,田掌柜见到东家和大掌柜,连忙上前行礼,然后让人奉茶,又把最近一段时日,斗金堂的大宗生意向两人口头汇报了一番。
斗金堂每到月初都会把上一月的账册送到苗府,因而哪怕傅芷璇没来几次渡口,也对斗金堂的生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听田掌柜汇报,她正好把他所说的内容与账册上的每笔交易匹配在一起。
他所言与账册上的数字悉数对得上号,傅芷璇边听边颔首,偶尔穿插两句,两人讨论得头头是道。苦了旁边的苗铮,哪怕他学富五车,对筹算仍旧不如二人精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按住生疼的额头,正欲寻个借口,走出去透透气时,忽然瞧见一个穿着靛蓝色短打的伙计匆匆走了进来,一脸急色地对说:“掌柜的,王老板说他的那批瓷器受损,开裂了,赖在外面,要掌柜的给他一个说法。”
哼,挑在东家来的这天来闹事,诚心给他添堵啊。田掌柜心里很不高兴,面上却没显露分毫,他站起身,一脸地惭色地说:“东家,大掌柜,都是小人疏忽,小人去去就来。”
苗铮挥了挥手:“去吧。”
他走后,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傅芷璇早察觉了苗铮的坐立难安,起身道:“不如我们也一道去看看。”
苗铮没有异议,两人跟了出去,千金堂外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两人站在外围往里探去,只见人群中央,一个四十出头,面色黝黑,胖墩墩,长相憨厚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旁边那几个裂开了缝的瓷器,不住地唉声叹气。
“我可是把这辈子的积蓄都压到了这批瓷器上,都说苗家的船最保险,可谁料下了船,我的瓷器全裂开了缝,我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说到伤心处,他一个大男人捂住脸嘤嘤呜呜伤心地哭了起来。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思,因而,见他哭成这样,围观者的心不自觉地偏到了他这边。
田掌柜见了,不疾不徐地拱手道:“王老板,有话站起来说。咱们苗家的船在这运河上南来北往几十年,从未出过岔子,即便有不周到的地方,也都平和的解决了。今天,我田某就把话放在这儿了,若是王老板的瓷器损坏确实是我苗家的原因,我苗家照市价赔偿,请街坊邻居,还有在场的客人们给老头子做个见证。”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又摆出一副极其诚恳的态度,拿出了解决此事的办法和决心,围观者也没意见,纷纷闭了嘴。
王老板见状,翻身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瞥了田掌柜一眼:“如此最好,我这瓷器在上船之前还好好的,谁知下船之后就裂开了这么多缝隙,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田掌柜点头,一招手对旁边的伙计道:“去,把原道坊的掌柜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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