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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成年人的权益和孩子的权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我更倾向于维护孩子的权益。因为成年人可以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孩子被生出来时,是被动的,是不由自己选择的。”

  婕西默了一下,又问:“所以,您希望《父母资格证》制度一直存在下去?”

  苏郁檀却再次摇摇头:“不,我希望它早日消失。”

  婕西十分惊讶:“我不太明白!您不是力挺这项制度吗?”

  苏郁檀说:“我比较赞同反家暴基金会那位会长先生的话:我们建立这个制度,不是为了搞生育歧视,不是为了阻止某一类人留下血脉后裔,而是为了迫使所有想当父母的人,都认认真真去学习如何当好父母。

  “如果有一天,不需要制度的约束,所有人都会自动自发自愿地这么做,那么,这项制度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就可以自动消失了。”

  婕西呆了一下:“会有那么一天吗?”

  苏郁檀微微耸肩:“我不知道。就像一千年前的人,也想象不到《父母资格证》制度什么时候可以建立、会不会建立。”

  “的确是这样。”婕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开启了一个新话题,“那些考不到证,却又想有孩子的人怎么办?”

  苏郁檀轻松地说:“第一个办法,他们可以去捐献自己的生殖细胞。或许过一二十年,就有一位姑娘或小伙走过来对他们说:嗨,我是你的女儿或儿子。

  “不用承担他们承担不了的养育责任,就可以有自己的血脉后裔,不好吗?

  “我原先就是这么干的。只不过出了一点意外,我提前认识了我的大女儿。”

  婕西忍不住笑起来:“这倒的确是个好办法。第二个办法呢?”

  苏郁檀说:“第二个办法,我也做出了表率。我考到《父母资格证》的时候,仍然是六级的潜创症患者,所以我通过考试被人们称为‘奇迹’。

  “为什么我能考到证,而那些病得没我重、甚至没有病的人会考不到证?我觉得,他们与其报怨制度,不如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找到问题,解决问题,在做好了准备时再生孩子。这对他们自己,对他们的孩子,都更加有利。”

  那天专访的最后,婕西又播了一段纪录片,画面是许多年来各种侵害未成年人权益案的资料,解说词则是苏郁檀那篇《我们为什么需要〈父母资格证〉?》的节选。

  苏郁檀与婕西告别时,一个好听的女中音正在念那部分文字:

  提起父母二字,人们常常会用伟大、无私之类的词藻来形容。

  我承认,大部分父母配得上这样的赞美。

  但作为徐珍妮案的受害者,作为一个曾经从事社工工作的人,我也想说一句:并不是所有父母都具备那样的品质。

  有些父母对孩子的伤害,甚至会让孩子产生“我宁愿你们没有生下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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