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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花坛中尚还绿着的矮丛中露水结霜,北风一阵阵的吹过,一夜过去,连墙头上都布下了一层霜。

  清晨起来时,迈出门那冷意扑面而来,仅是一夜的功夫,阜阳城的天又冷了许多。

  家家户户都备起了暖盆,买不起炭的,在灶头里捂了前夜烧的柴火,也能用上热气腾腾的水。

  接连几天的风刮下来后,这天儿隐隐有了要结冰的迹象,很快,白侯府那儿,这丧事已经操办到第五日,就要发丧。

  即便是上半年时白侯爷赶上那样的事,在阜阳城中,根基未倒,白家依然是有本事的,五天中前来吊唁的人有许多,朝中相熟的不去说了,不熟的,按着礼节也过来看了看。

  第五日时人少了些,大清早的,如今又是这般的天,白侯府外白绫垂挂,更显清冷。

  一辆马车从百丈街那儿过来,瞧着并不起眼,就是两边护着的侍卫引起了些注意,还在猜测这是谁家的马车,这辆马车绕过弯后,到了白侯府的侧门。

  两个宫人先行下了马车,紧接着扶了个带着遮帽的女子,边上这些侍卫围着,瞧不清下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很快由这些人拥着进了侯府,一刻钟后,白侯爷将灵堂外侍奉的人遣散了些,走廊那儿,夏堇搀着白玉滢,朝灵堂走来。

  这与宫妃省亲不同,不可能大张旗鼓,白玉滢入府也低调,更别说让人参拜了,她在府里最多一个时辰就得回宫。

  朝灵堂走去时,白玉滢的脚步是越来越沉。

  这几日她都是强撑着让自己好起来的,能下床了,能走路了,尽管夜里还是睡不安稳,但她至少是能够出宫回侯府来见母亲最后一面。

  走到灵堂前时,要跨过门槛,夏堇低声提醒了句,白玉滢抬脚走进去,拿下戴在头上的遮帽,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棺木上大大的“奠”字,随之耳畔便传来了哭腔,是白侯夫人身边侍奉的王妈妈。

  “娘娘,夫人昏迷的那几日喊的都是您的名字,就是想见您一面,可……”王妈妈捏着帕子泣不成声,再不能往下说。

  两年前白玉滢入宫时王妈妈还不是这体态,如今消瘦成这般,想想也知道是这一个月里折腾的,白玉滢红着眼眶,视线从王妈妈身上转到那边的棺木,双脚犹如被灌了铅,难以挪动:“打开棺木。”

  站在门口的白侯爷扬手:“让她看看。”

  守在里面的人挪开了棺盖,沉重的声音响起过后,白玉滢走过去,在看到躺在里面的人之后,身子一个踉跄,双手扶着棺身,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白侯夫人喜欢吃些荤食,身材丰腴,气色不错,以前瞧着都是比原来年纪要轻上许多,可现在,瘦削成这般的人,像是一月间苍老了二十,就是已经过世,这神态也不安稳,死前该是多么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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