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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笑,十足温柔体谅进退有度地道:“吾在邺都之时,曾有幸与先夫一道见识高门宴乐,彼时,天骄公主也曾在场。遂吾虽不才,却是识得女君的。”话音一落,便向一旁兵卒借来火炬,众将士也为她让道,叫她认认真真往朝城下望去。

  见她仔细瞧去,众将士更都噤下了声来,那模样十足的信赖恭敬,直是由着她瞧了一会儿,那阿大才问:“夫人可瞧清了?如何?”

  郑氏瞧他一眼,蹙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认真道:“像是有几分像的,也无怪会认差。然,诸位不知,前岁女君与先君争执之时,将额头给磕破了,后头在额心落了道疤。为此,女君为了遮丑,便日日在额心贴着花钿。然女君奇美,邺都的女郎们见了女君那贴了花钿的若仙模样,皆相效仿,一时之间,花钿妆可谓风靡天下。”言至此,她直是问那方才笃定城下女郎是女君的兵卒道:“您上回所见,千岁额间可贴了花钿?”

  那兵卒抿唇回忆,须臾,朝郑氏瞟了瞟,闷闷地点了点头道:“然也。”说着,又睨了城下一眼,嘀咕道:“这黑灯瞎火,瞧不清有未有疤。”

  闻言,郑氏挑眉,眼中露出精光,冷冷丢了一句:“吾瞧是没有的。”说着,再次瞟向黑夜中立于城下的周如水,扭头,极尽挑唆地朝着阿大幽幽说道:“将军,这不会是个奸细罢?女君与琅琊王三举案齐眉,如今,该是梳着妇人髻与王三郎在琅琊举案齐眉才是。可如今,这一幅未出室的姑子打扮,又与一美貌郎君同在城门前的怎会是女君呢?更她深夜妄开城门,实在居心叵测,实在可疑非常!”

  郑氏所言,直是在城门之上搅乱了一池浑水。城上将士本就将信将疑,如今再听她言,就更不信了几分。更她道自个曾参加过高门宴乐,军中不少人都知晓,这郑氏才德兼备,一手琵琶弹的是高妙娴熟,观者无不叹为观止。前岁为刘铮立衣冠冢时,她在冢前曾抱着琵琶弹奏一曲,那曲乐凄婉哀伤,闻者无不感伤落泪。遂她这般的才女,在他们看来,能够入得高门宴乐实在不算稀奇。再加上刘铮的威名,她之所言也是有理有据,一时之间,他们不觉就都更信了郑氏了。

  却阿大一向谨慎,虽信了她,然如今进可攻退可守,也不愿轻举妄动,只再次朝城下喊道:“夜里看不清真假,便您真是千岁,未有军令,也是不许入城。遂,得罪了。”说着,索性收回目光,指挥左右兵卒各归各位。

  他这般,郑氏却显然是不认同的,他话音方落,郑氏便拦在了阿大身前,言辞认真,十分坚持道:“将军何意?伪做女君的奸细你便这般不管不顾了么?将军这般,又与奸贼合谋有何区别?将军可莫要忘了,周律有言,见贼不杀不捕便与贼同罪,连同四邻同保,全族都要斩首。将军家中麟儿才方洗三罢?为了嫂夫人,吾也不能容得将军如此就错!更,先夫以命护鹏城,吾亦不改此志,这一对狗男女,放不得!”

  她言辞激烈,说着,就又上了前去,直是夺过一旁兵卒手中的火把,照亮自个的脸,对着城下尖声喊道:“大胆奸细,竟敢冒充千岁!你既是千岁,那你可认得我是谁?”

  她这一问,众人对她更是信服。这回,是真认定了,她识得女君。这城下之人非是女君了。

  夜幕之下,蒙混不清,郑氏忽的出声,直是叫周如水一愣,待再看清郑氏的脸,她也是面色一变。身后,柳凤寒见情形不对,忙是纵身跳下马背,疾步走至周如水身侧,皱着眉头道:“城门之上怎的会有妇人?”

  闻言,周如水依旧仰头盯着那郑氏,她面上的表情如是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直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才凑近柳凤寒,低声道:“哼!我未瞧错罢?那城门上的妇人竟是谢永清!她竟没有死!”

  “姓谢?陈郡谢氏又如何?她可是不认得你?”

  “若不认得便好了,她在家中行六,当年我与她结仇,她曾咒我生无所依,死无所安。有她拦在那儿,你当咱们还入得去这鹏城的门么?”说道这儿,周如水的心直是凉了个透。

  而城门之上,见她一问,周如水不但不应,反是与身侧儿郎低声言语,“郑氏”就如是掐着了周如水的把柄一般,整个人都振奋非常。她冷冷地望着城下的周如水,死死地掐着自个的手心,强压着心底的兴奋之情,扭头朝阿大义正严辞地说道:“将军可瞧见了,她并不认得吾。将军怕是不知,先夫虽是身死,但他拯救鹏城于万一,以至如今功高天下,德扬四海,便是因他谨小慎微,一身孤勇。如今奸细就在城下,将军绝不能将他们错放而过!”

  她言之凿凿,声音既尖又急,句句将周如水逼入死地。却旁人看来,只觉她是因刘铮遗志,分外在乎鹏城安危。遂,一旁也有兵卒向着她道:“既如此,夫人所言亦是无错,此女假扮女君,便是可疑,要么捕来,要么射杀,哪有不离不顾,任由左右的道理?”

  闻言,那阿大却忙是摇头,坚定道:“大人有令,非迎战,不得开城门。”

  他话音一落,郑氏眼中已是精光一闪,天可怜见,她确实就是谢永清不错。当年,她在去赏花宴的途中,因着周如水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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