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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啦!”

  闻言,周如水扭头看来,如今她已彻底扎了妇人髻,却容颜比往日更娇艳欲滴,柔中带着静,美中带着纯,真是如水一般有着包容的力量。更对上王子楚稚嫩的小脸,她的目光甚是柔静。抬眼,便笑睨向就在她面前的王玉溪,红唇微勾,轻轻弹了弹隔着两人的竹篾,忍着笑问:“夫君为何偏要扎这祈天灯?纸鸢多好?鸢首以竹为笛,使风入竹,声如筝鸣,悦耳又好听。却这祈天灯,闷不吭声,又费功夫,有甚么好的?”

  她这话可全是应着王子楚的由头说的,话音一落,小童果然点头如捣蒜,拎着手中的白玉灯笼蹬着小短腿便迈了过来,仰头望着几案上不知何时才能成型的祈天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将白玉灯笼往脚边一放,踮着脚两手趴在几案边,担忧地道:“兄长,这灯笼还得几日才能做得完呐?若是一直做下去,网里的鱼儿都跑啦!”

  王玉溪喜垂钓,王宣便曾笑话他,是渭水上钓鱼的羯奴。如今庐临山上冰雪覆盖,山中的小河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面。如此,自然不得以垂纶为事。遂他便换了个法子,以破冰锤自冰面上破一大洞,再放置渔网,待鱼自投。几日前,倒是收获颇丰,得了几尾鲜活的鱼儿,再开膛破腹现煮现炖,实是少有的珍馐。

  遂如今小童被他二人养在身侧,便是平日里被禁了饴糖,也依旧白胖可爱。只这几日他们换了口味,深觉着野菜豆腐亦别有一番滋味,豆腐若得味,远胜燕窝。红肉不佳,不如蔬笋。哪想,小童不过实素几日便腻味了,倒比他们先想起,那冰河下挂着的网已是好几日未被理顾了。

  想至此,王玉溪朝他看来,索性放开手,停了动作,朝周如水一笑,将已成型大半的竹篾方架放去一边,便以玉杯盛酒,各得一盏,推一盏在周如水身前,自个又静静饮了一口。

  直是将杯中酒饮尽,他才稍抬眉眼,慢悠悠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便是来年才成,又能如何?人生在世,但期合意,不论苦劳才好。”

  他这话,直叫王子楚耷拉了小脸,浓黑纤长的睫毛在夜明珠盈盈的光亮中如是羽毛,翩翩而动,有不解,又有些隐隐的急切。外头,寒风吹起屋外的玉珠帘,小窗半开,叫外头的寒风以及清新的草木气缥缈而入,却因着屏风遮挡,室内依旧温暖如春。

  同样的光亮之中,王玉溪俊美的面容亦是高逸飘然,对上周如水含笑的眼,他微微一晒,修长光润的手掌轻轻拉起她柔嫩如玉的小手,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又朝王子楚点了点头道:“上塌吧。”

  闻言,小童跑近前来,一轱辘便爬上了塌来,靠在周如水身侧,见兄长与阿姐的手儿牵在了一处,也不落闲,小小的肉乎乎的手掌也凑了过去,覆在二人手背上,小小软软,别是可爱。

  或是觉着落了单的网儿可怜,他再接再厉,歪着脑袋瞅一眼王玉溪,又定定瞅向周如水,软呼呼皮实道:“阿姐可是疲累?阿兄要合意,便让他自个不论苦劳好啦!”

  周如水被他逗得笑眯了眼,小童在王玉溪面前便是常常的手下败将,这些时日以来,不知被罚着背了多少书卷,如今却又来挑衅,也是个心气不灭的。不由就明知故问地揶揄道:“遂小五觉着纸鸢更好些,是舍不得阿姐受累?”

  小童仰头看他,湿漉漉的大眼亮晶晶一片,全是一副玉雪可爱的模样,小脸圆滚滚,因是穿得厚实,小身板也是滚滚一团,想了想,有些苦恼,又舍不得欺瞒自个的阿姐,便绞尽脑汁折中道:“也是心疼阿姐的!”

  听了这话,王玉溪与周如水对视一眼,都是一笑,知他古灵精怪,也不见怪。王玉溪更是抬手,轻轻捏了捏小童的圆脸,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道:“更是因着贪趣,还因着那冰下网里的鱼儿。”说着,还不忘揶揄,朝周如水挑了挑眉,缓缓勾唇,眨了眨眼道:“枉你往日里疼他,到头来,却是被排在最末的。”

  他说这话时,真是一副览艳独绝的模样,却出口之言实是真真恼人,周如水白他一眼,便见他展颜又笑。

  月色寂静,四下里万籁无声,他的笑叫她面色一柔,像是本寄余生于江海的小舟靠了岸,从此春花儿开,叶儿翠翠绿,烦恼丝再多,也是那尘世间的烦恼丝,与他们无关,与这庐临山上的清闲日子无关。如此,倒就气平,由着他逗了。

  就见他望住王子楚,闲聊一般,继续说道:“吾与你一般大时,曾与阿翁一道出游,彼时路过淙县时别是不同,县中但凡富裕人家,家家府门前外墙边都悬着烛灯,都会从日暮燃至天明。彼时,那拉车的驭者便很是不解了,又吾等所在那府邸,家主是一瞽者,目不得明,甚么也瞧不见。遂那驭者便寻人问道,这夜不灭烛是为何故?夜禁之后谁又敢会出门?更家中长者无需烛火,如此,这燃烛岂不是白费?你可知,那府中管事是如何答的?”

  王子楚懵懵看他,摇了摇头。王玉溪又看向周如水,周如水微微一笑,心如明镜,却不言语。

  便听他继续道:“那管事的道,咱们自个不得用,却不见得旁人不得用。早几年县里有个老大夫,无儿无女,心慈人善,医术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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