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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梦乡的周如水,他慢慢一笑,如玉的脸孔对着她嫣美的小脸,温柔至极地深深凝视着她。少顷,幽幽地,清浅地叹道:“然世间人,谁不可怜?不过,各归其所罢了。”

  蒲城之失,叫周王夜不能寐,便是派了公子裎往天水城督军,他的心中却仍未有片刻的安宁。偶尔与王笺等一众老臣商讨国事,他更是不由自主会想起王端,想起谢浔。再念往昔故人皆入了黄泉,他亦有了恍惚之感,深觉时日无多。一时,便就更信鬼神,急求长生,更想火速了结这边境的战事。这一想,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转向了他百般厌恶却不得杀之,近些年来,一直悄声无息隐避在庵堂的娄后身上了。

  这次第,一念太子早丧,二念凤阙无踪,他对娄后的恨意更是冲破了凌霄。左右思虑后,终于召来了谢姬,命她亲往兰若庵去,撬开娄后的嘴,逼她交出凤阙。

  自周王口中听及凤阙二字,谢釉莲直是愕然,她知娄后与周王多有隔阂,甚不得周王喜。也知往昔那生死争斗到底是因何而起,却她实在不知,往日里在暗处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周国至宝凤阙,竟然是在娄后的手中!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来,周王能如此容忍娄后,叫她偏避在兰若庵中独享清静。

  冷秋已深,渭水寒凉,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谢釉莲的脸已被秋风刮得透了白。习秋搀着她缓缓迈下竹筏,不多时,便见岛上游人如织,三两女郎手中皆缠着根红线,显然均是来求月老的。见此,谢釉莲的步伐更快,未经通传,便在寺人的开道下,直进了娄后所在的庵堂之中。

  庵堂内别是寂静,谢釉莲的环佩之声便显得格外清晰,就见娄后跪在佛前,双目紧闭,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指尖的佛珠,似是老僧入定。

  她泰然如是真入了佛门,谢釉莲冷笑,三步并作两步,直直上前,须臾便挡在了娄后身前。绯色的裙裾如盛放的花瓣,她居高临下地望住娄后那显然苍老了许多的面庞,目光冰冷而刻薄,撇了撇嘴,嗤道:“还以为你在庵中尽得逍遥,却原来,已是老妇可憎了。”

  谁也不会想到,自太子薨后便避事不理的娄后,竟是垂暮得如此之快,可见,她心中之事何其沉重!

  谢釉莲这姿态话语,直是半点规矩也无,却她浑然不觉,更是蹲下身来,正正对上娄后已现出老态的脸,啧啧两声,继续冷嘲道:“你这老妇要装聋作哑到何时才肯歇?你当知,你那一双儿女,周沐笙娶了无权无势的郑国孤女。周天骄原要嫁做魏人妇,却尚未过门便克死了魏擎,又引得两国交战,实成了扫把星。这般,你也仍能坐得住么?”

  庵堂之中,香火袅袅,窗牖由内被封住,香气更浓,别是宁神。她尖刻的声音尤为格格不入,然娄后却平静无波,安然定坐,如是未闻。

  见她如此,谢釉莲更是不急,扭头望向身后的香案,弄着猩红的手指,唇边扬起一抹别是阴柔的冷笑,她慢慢地,意味深长地继续道:“愈是心狠之人,便愈信佛祖鬼神,愈信因果。然若是真信,你我罪孽傍身,怎的仍在这浊世中游?若又无有因果,你当兕子心纯,何能遭此厄运?难不成,是你之往昔罪孽均报在可她身上不成?若如此,你当她来日将丧于何地?”

  谢釉莲前头那些话,若可算作挑衅,如今这些,便可道是恶毒了。果然,娄后的脸色终于一变,似是被泼了墨,黑得能滴出水来。她指尖用力,佛珠顷刻便散落在地,就见她仍握在手心的佛珠猛然甩在谢釉莲的面上,睁开眼来,眸光冷冽如含刀,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斥道:“本宫乃奉天地祖宗之命,由君上自正门迎入之正室原配。你一淫奔之妇,又是甚么东西?有何颜面在本宫面前兴风作浪?便是祖宗礼法在上,也不容你如此放肆!”说着,往日威风仍在,一掌便甩在了谢釉莲嫩白的面皮之上。

第177章 孤光点萤

  按理而言, 娄后这一巴掌明晃晃打在谢釉莲脸上, 她该大怒才是。却哪想,谢釉莲非但未怒,反是笑了, 便是细腻白皙的面皮上清晰可见着鲜红的掌印,她的容颜依旧是风情万种, 只见她眯了眯眼,俯身, 盯着娄后, 勾了勾唇道:“好在你还记得, 你是奉天地祖宗之命嫁入周家的妇人。既如此, 吾便也懒得多费口舌。这次来见你,挨你这一掌,全是因君上已容不下你这老妇,才遣了吾来, 给你两条路选。”

  言至此,她退开身去,自娄后身前慢慢站起来身来,挑了挑眉, 右手一扬,华丽的广袖拂打在娄后面上,指着一旁寺人端着的酒盅,笑得既妖又冷,慢条斯理, 满是恶意嘲弄地继续说道:“要么交出凤阙,要么饮下这鸩酒,王后,您自个选罢!”

  外头天光大亮,边境四起的战火并未引得邺城中人恐慌,他们依旧在繁华的城池中拥抱着秋日难得的艳阳,庵堂外人声鼎沸,特别是月老祠前,烟火鼎盛至极。却这小小的庵堂之中,却是阴冷非常,供台上的香火自室中铺开,也透着森冷的意味。

  鸩酒?是要她服毒自尽了?

  闻言,娄后缓缓抬起脸来,冷冷一笑,眼中透着厉鬼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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