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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周如水的这一问,叫夙英也是一头雾水。倒是炯七凑上前来,跟在周如水身侧低声回道:“千岁有所不知,当年乐艺四绝,泰邟先生善琴,隆昶先生善笛,这二人本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而后王三郎师从泰邟,风少主师从隆昶,归根结底也算师出同门,便就以师兄弟相称了。”
琅琊王氏车队这么一走,周如水莫名地就有了些沮丧。但她到底是个未嫁小姑,无名无分跟着琅琊王氏车队一道走实是不可。遂只好安安生生地搂着赖着她死活不肯先行一步的小阿弟,摸摸他的小脑袋,叹息道:“小五啊!看样子,咱们是吃不上你兄长吊来的烤鱼了!”这声音低低靡靡,衬得她整个人都好似没了精神。
闻言,王子楚果然愣了愣,他拧着眉仰头看向周如水,须臾,便放下手中的饴糖,一溜烟顺着周如水的小腿往上爬,直至踩着周如水的腿,趴着她的肩,在她怀里站直了。王子楚才大大喘了口气,很是认真地学着周如水方才的动作,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拍了拍周如水的脑袋,挺着小胸脯,别是仗义地说道:“阿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若是阿兄不给你做烤鱼!你就把小五给烤了!”
他脆生生的话音一落,不光周如水,暗处的左卫都未忍住翘起了嘴角。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夜里连下了两场雷暴雨,待与甄氏车队汇合再行上路,又是连绵不停的大雪,雪大得和鹅毛似的,冻得车中都生起了火盆。
因是关照周如水一个小姑子独自随行,芃氏便命了娄擎骑马跟在周如水车侧,免得她再受旁人的滋扰。如此,娄擎也乐意得不行,这一日风吹雨打,他倒还有些怡然自得。
却这一日赶紧赶慢,饶是周如水都有些吃不消,憋闷得肩颈上下酸不可耐。偏生王子楚与周如水在一处时最是乖巧,小郎吃饱了便睡,一觉醒来,眼见着还在车中,便又乖乖地趴在座上,扭着圆滚滚的小身板扒弄起了穿着红肚兜的布老虎。
周如水见他小小一团乖得不行,心中也是欢喜得紧,先是爱怜地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遂又转头,敲了敲窗沿,隔着厚重的帷幕颇为不解地朝外头问道:“表哥,这酉时都过了!人疲马乏的,车队却怎的还在行进?前头咱们不是路过村庄了么?为何不留在那儿过夜?
闻声,滚滚而过的车流中,娄擎牵马朝马车又贴近了些。待听清了周如水的问话,他清俊的眉头便是一挑,侧身低头,凑近帷幕,低声地回道:“您这话,谢二郎早便问过了。却谢浔一口咬定,道是一行本已耽误了数日,若是再不疾行,只恐正月十二不及至宴。这般,旁人也无法再驳了。”
说着,娄擎吐了口吃进了嘴中的落雪,压低了声音,挑着眉头继续说道:“却谁信呢?便是无需疾行,他也未必会在邛村停留!二殿下此次赈灾可谓劳心劳力,不但勒令地方大家富户必要时需收寄百姓,更是惦念着那些个因寒灾流窜至邺都左右的流民。君上的意思,是再不许城中冒出个秀水街了,直要遣流民返回原籍。却这些个流民徒步至此已是九死一生了。若天寒地冻地再往回走,可不得没命了么?如此,二殿下左右疏通,直叫邛村在内的十几个村庄收寄下了这些个流民,叫他们吃饱了住暖了,待春寒过后,再自定去留。”
娄擎如此一言,周如水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了。便就邛村是天时地利的歇脚处,谢浔也是不会在邛村停留半刻的。毕竟,他怎会愿意在众人的面前,宣扬公子沐笙爱民如子的心胸与为民思虑的功绩呢?
如此,周如水暗自点了点头,她倚窗靠去,轻声问道:“那咱们今夜就一直赶路么?”她可不信这一溜的矜贵人儿都能吃得了这样的苦!
“那倒不至于,咱们这不是已进五指峡了么?按说半个时辰便能穿过这峡谷的,却今日风雪甚重,车马行的慢,怕是要再过一个时辰才得出去。待出去了,便也就能扎营休憩了。”
“峡谷?”外头的风哗哗地吹,刮得娄擎的声音都有些模糊。听及五指峡这字眼,周如水的心忽然就咯噔了一下,她的脑海中,更莫名就回想起了那日风浅楼玩笑似的话,“时令既乱,乃是癫风了。”
想着,她索性就掀开了一角车帷,帷幕才一拉开,就有一阵冷风猛地灌进了车内。风势凌冽,直吹得王子楚眉头一轩,小郎呜咽一声,扔开手中的布老虎,一头就埋进了周如水的怀中。
彼时,日暮已过,夜已渐深。苍茫的道路之上,积雪甚深,车马粼粼。循着隐约的灯火抬眼望去,便见山上才冒出芽儿的草木都被冻死了大半,空山寂廖,寂静得连飞鸟都未有半只。正前方,幽深蜿蜒的峡谷就好似一条庞然巨蟒,阴郁而又危险,正张着狰狞无比的血盆大口,待将他们吞吃入腹。
这骇人的景象,直叫周如水心悸非常,她慌忙放下手中的车帷。小心翼翼地将王子楚搂入了怀中。
待她安抚地朝小郎微微一笑后,姣花照水的面上便就透出了几分凝色来。须臾,就听她颇为谨慎地朝外说道:“表哥,这雪本就乱了时令,峡谷地势又是极险,如此星夜赶路,实在不妥罢?”
望了眼前头那黑漆一片的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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