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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眼泪,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凄切的哽咽,才开始喝稀饭。
喝过饭,又吃过药。
秦姑娘躺在逐渐温暖的炕上,房东太太提了壶热水进来,想着秦姑娘虽是个穷的,魏银却是大户,又从自己屋里换出床新被子给秦姑娘盖了,方识趣的出去。魏银心下猜度着劝秦殊,“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啊,就为着个男人?”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我自己。”秦殊声音极轻,气若游丝,那一丝气力中却仿佛承载着千万斤的失望与失落,连眼中神采也变得迷惘散乱,“年三十晚上,我们一起吃了年夜饭。初一早上他就不见了,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阿银,我背着家里跑出来,与家里一刀两断,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就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真是不值啊……不值……”
魏银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秦殊,突然间有个急智,劝秦殊,“这样的小人,还好识破的早,要是过个十年二十年才识清他这面目,还不如现在苦一苦,熬一熬,也就过去了。谁还没有走眼的时候。”
秦殊一声长叹。
秦殊的出身,纵她自己没说过,魏银也觉着,秦殊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秦殊却能在经济不好的时候,主动去织毛衣、手套的挣钱,还帮着她想了许多帽子衣裳的新款式。起码,不是不劳而获的人。魏银平时没多少朋友,与秦殊相处的投缘,两个小姑娘就成了朋友。魏银宽解了秦殊许多话,看秦殊睡下了,才去房东太太屋里。
房东太太悄悄同魏银说,“年前还见那男的人,年后突然就不见了。秦太太哭了好半日,后来也不见她出来,我以为她心里不痛快,也没去扰她。哪里晓得她就病了,要是知道她病了,我就是为了自己的宅子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哎,这叫个什么男人哪!”又神秘兮兮的同魏银打听,“他俩到底成亲了没有啊?是不是私奔出来的?”
魏银好在应付惯了魏金那样的嘴碎妇女,与房东太太说,“现在这样的无情无义的东西还少么?阿殊好些后,我就接她家去,房租跟大婶你结清了吗?”
房东太太立刻吊着眼睛强调,“房租早就交过的。不过我可先说好,你们不住,我也是不退的。”
“行了,你好生照料阿殊,我回去把屋子收拾出来,就接她过去,剩下的房租免费给你,这屋里我暂别动,过几天她好了,要过来收拾的。”
房东太太再乐意不过。
魏银回家跟爹娘商量,秦殊在北京也没有旁的亲人,要是这时候魏银不管,秦殊可就难了,这场病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魏老太太不大乐意,与小闺女道,“当初我就看秦姑娘不是个稳重人,不成不成,这样的人,怎么有进咱家门儿?再说,大过年的接个病人进家门,晦不晦气。你也少跟她来往。”
魏老太爷主要也是看不上秦殊的人品,魏老太爷磕磕烟袋锅子,“拿十块大洋给那房东太太,让房东太太帮着照料,也是咱家的心意。”
魏银没法,转头去找陈萱商量了。魏银极是愤慨,“自打我哥不用再学日文,那姓赵的也没个长差使,后来还是阿殊每月拿钱回家。如今更是,话都不说一声,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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