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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的, 反正我父亲酿了基本上不喝, 也不送人,家里的酒窖都快摆不下了。”
“为什么不喝?”
卢况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我父亲说喝酒误事, 虽然他从未跟我说过误了什么事儿。”
叶青微摸了摸下巴, 将卢庸在脑海中的印象刻的更深了一些。
世人曾称叶明鉴、卢庸和崔令三人为“酒色花”三才,这样长久的称呼下来,就好像卢庸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再也没有别的用处似的,须知卢庸也会种花,也会酿酒,而且他种的花、他酿的酒也丝毫不比崔令和叶明鉴的差。
这样的一个奇才偏偏就如此命途多舛,该说是天道不公吗?
两人顺着花径小路走去, 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转过一个弯, 在一个小院外,两人看到了卢庸,正确的来说只有卢庸的一个背影。
他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柔顺的衣料如同溪水从他身上滑下,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和不屈的脊背,手臂上的袖子高高撸起,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他手指修长,柔韧的麻绳缠在他的指尖,他正在扎篱笆。
白的手、褐的绳、青的竹竿交织在她的眼前,编织出锦绣似的画卷。
卢况低声唤了一声:“父亲。”
卢庸没有回头,温声道:“你先招呼客人,我一会儿就弄好。”
叶青微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的动作,笑道:“我在家里也扎过篱笆,不如我来帮忙吧。”
卢庸笑了笑:“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见叶青微似乎没有打消要帮忙的想法,卢庸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在家里还没有带上面具,怕吓到崔先生你。”
他这么一说,本来叶青微动摇的心思立刻坚定起来。
她轻声道:“美丑不过是一张皮,看人终究是要看皮下三分的。”
“这说法倒是有新意,如果崔先生不介意的话。”
卢庸将篱笆扎好,又半蹲在一旁引入活水的小溪边洗了洗手。
叶青微体贴地递上了一方帕子,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到小溪中他的倒影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的面容,眉飞入鬓,目若桃花,眼尾上翘,连睫毛上扬的弧度也刚刚好,他唇色软红,像是加了蔷薇水的粉红奶冻,他连嘴角也是微翘着,那样一张多情重色的脸,含嗔时有情;微笑时更显深情;不怒不笑面无表情时,更像是在用小钩子扯你的眼皮,让你移不开视线。
这样的五官肤色搭配在一起非但不显女气,反而有一种仙人般的清远俊逸,更可怕的是,这种有些成熟又有些少年感的面容竟像是从未老过,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绝色风采。
英雄白发,红颜迟暮,他却将自己最巅峰时的美色保留了下来,只可惜,纵使倾国倾城,到底有所残缺。
就像是一副巧夺天工的多彩锦绣被人用刀随意划了一下,就像是一张价值连城的国宝画卷被人用墨笔随手涂抹了一道,美艳绝伦、倾国倾城、国宝天姿,全都被毁掉了。一道斜贯整张脸的伤口大咧咧地显摆在那张当世第一的脸面上,狰狞的伤口还依稀能看出当初划下这一刀的人是何等的坚定与义无反顾,又是何等的丧心病狂、暴殄天物。
天啊,地啊,当真是不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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