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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信鸥靠着墙头都不露:“箭总有射完的时侯。围得水泄不通,还能上天入地不成?等着吧。”
借着这一波阻碍,穆澜照着记忆奔到了一处围墙边上。她的左肩被削去一块肉,疼得有点抬不起来。她摸了把腰,满手是血。
那枝箭划破了衣裳,腰间掠出婴儿嘴唇般的一道伤口。想起离开国子监医馆前的直觉,穆澜从革囊中取出布条缠绑着伤口,嘟囔道:“真要拼老命了!”
梁信鸥无意中道出了真相。六部所在不如民居小巷复杂,她只能借京城的下水道逃走。暂时歇了歇,听到追兵声音朝这边涌来,穆澜跳进了水渠,涉水进了暗沟。
建于百年前的京城拥有完好的排水网。雨水多,穆澜仅凭着淡淡的珠光与记忆数着行走的步子在齐胸的水沟里艰难地行走。她苦笑着想,不和穆胭脂合作,她绝对搞不到这里的水道分布图。
走了一柱香的距离,她停了下来。
一点微弱的光在她前方亮了起来。穆胭脂摘下了蒙面巾,举着火熠子站在水道的岔口处。穆澜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淌着水走向了她:“没有你接应,这次我可能真逃不了。”
“找到没有?”穆胭脂平静地看着穆澜。
穆澜走到她身边,靠着墙有点累:“找到了。我记得很清楚。曾经看到爹在书房钉书。他哄我说将银票钉在书册里,免得被娘发现。记忆太深刻,是本《黄帝内经》。现在回想,我爹藏的不会是私房钱。”
“给我。”穆胭脂的声音有点急切。
“出去再看吧。东厂迟早会想起下水道。我受伤了,地上有血迹。”穆澜站了起来,穆胭脂给她的图只走到这里。再多她也记不清楚,“走哪条道?”
“对面。”
穆澜转过身朝对面的岔道走去。突然腿上一软,她朝水里载去,中了一刀那边肩膀瞬间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穆澜奋力拧转身,撞到了对面的石壁上。她悲伤地望着穆胭脂,低声笑了起来:“娘,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她叫了穆胭脂十年母亲,下意识的一声娘,让手持利刃的穆胭脂愣了愣。
穆澜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泡了脏雨水,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她靠着石壁,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扔了过去:“十年前跑到池家收养了没有记忆的我,是为了这个吧?”
穆胭脂将油布包打开,用匕首挑开了线。看到封页夹层中油纸密封着的东西,她深吸了口气,放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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