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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胜没把铁枪交给小吏,大声说道:“他拿不动。”说着自己走到了广场边缘,将铁枪往地上使劲插了下去,这才走回来。他的目光斜斜望过去,正好能瞧到自己的铁枪,总算放心了。

  穆澜的目光盯着谢胜。他的手骨节粗大,肤色黝黑,有几分像林中凶手的手。那杆铁枪少说也有几十斤,谢胜的武艺一定很好。可惜,凶手的身材没有谢胜那么壮实高大。如果比照谢胜的手去找凶手呢?她扬了扬眉,觉得这个主意也许能帮上忙。

  视线所及,那几位早晨被弄脏礼服的监生衣着整洁。她右边站着的许玉堂迎上了穆澜的目光,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穆澜半开玩笑问道:“你们自己洗的衣裳?”

  许玉堂低声答道:“找学正拿了新的。为防礼服破损,国子监多做出一些……都要养家糊口不是?”

  但逢大典,监生都要穿礼服。总会有各种意外,衣裳破了,脏了,监生着急。国子监负责衣袍的后勤官员们就逮住了这个机会,多做一些备着,高价卖给监生应急。

  典礼上衣冠不整惩罚监生,扣学分,坏了前途,不如让让下面的低阶官员赚点银钱。皆大欢喜的事,高层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许玉堂的爹是礼部尚书,他对国子监的情况一定早打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轻如蚊蚋。倒让穆澜对许玉堂高看了几分。没想到身份尊贵如许玉堂,也知道养家糊口。看来谭弈虽有东厂撑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目前谭弈对国子监的微妙情况还不是特别明白。

  穆澜早晨在饭堂刻意粗着喉咙出声提醒,并不想当场引起谭弈等人的怨恨。现在私下底让许玉堂承自己的人情,也许将来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再加上无涯这重关系,又和许玉堂是舍友,穆澜自然地把林一鸣卖了:“林一鸣绊了苏沐一跤。”

  林一鸣为何为绊倒苏沐?想害自己衣衫不整受罚,真够歹毒!许玉堂根本不用想,朝前面的谭弈投入一个冰冷的眼神:“东厂走狗!”

  穆澜更是诧异。她是今天才知道谭弈的身份。看来许玉堂早知晓了。

  “晚上回去再说。”眼下不是说话的机会。穆澜肯告知实情,意味着她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相帮皇帝的。许玉堂很高兴。

  “苏沐!”负责点名的学正拿着册子站在举监生处,见没有人应答,又叫了一声,“苏沐!谁和他同住?”

  谭弈和苏沐同屋居住,只得拱手道:“学正大人,学生与苏沐是舍友。最后见到他是早晨在饭堂。他先行离开,学生就再没见过他了。”

  学正愕然。入学礼何等重要,这名叫苏沐的落试举子居然无故缺席,他气得叫了小吏过来,叫他去找。

  穆澜认出了两个举监生。在饭堂中被自己踩了林一鸣一脚弄脏了礼服,也穿戴整洁。看来谭弈这拨人也迅速在国子监找到了门路。自己也不能太过看轻了他们。

  监生们站在广场上说话也是低声。学正点名的声音份外清楚。

  后排的林一川伸长脖子朝前看,举监生的队伍中明显空了一个位置出来。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和谢胜将苏沐从树上救回的事,心里生出了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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