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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回老家去。”

  “我不甘心啊!”邱明堂捶打着胸,恨自己胆小不敢说出来。此时他借着酒劲对着穆胭脂一吐而快,“供奉在孔庙里的会试试题根本没有被偷走。科场弊案是假的,皇上病重,有人借机排除异己!我已经知道那八名监生是怎么拿到会试试题的了。我明明查到了……不甘心啊!”

  穆胭指心惊肉跳,却见丈夫说完就趴在桌上醉了。她扶了他上床,喂了一碗醒酒汤。她心里放心不下生病的女儿,给邱明堂盖好被子正要离开,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含含糊糊地嘀咕着:“藏书楼,我知道……是在藏书楼。”

  穆胭脂叹了口气,吹熄了灯去了女儿房中。第二天,邱明堂在卧房悬梁自尽。

  老头儿给穆澜的卷宗抄录得仔细。邱明堂那晚所用酒菜与母亲说的一般无二。除了家里的房梁高了点,没有异样。仵作尸格上填的也是自尽。

  “他酒喝得多,都软成一瘫泥了。老娘几乎是把他扛上床的!”穆胭脂睁开了眼睛,那股泼辣干练劲又出来了,“那绳子是柴房捆柴用的。他为了悬梁自尽,后半夜酒醒了先开二门去柴房找绳子。再回卧房搬椅子上桌。他这么来回折腾没惊醒家里一个人,可能吗?他就是怕死才不敢说出查到了线索,怕死的人会自尽?”

  穆澜听母亲这样说,突然有点好奇:“母亲这么凶,父亲在家一定很怕您吧?”

  穆胭脂瞪着她道:“和你说正事呢,没大没小,还敢打趣长辈?”

  可是她真的找不到邱明堂是父亲的感觉。也许她从小就不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穆澜嘿嘿笑了笑,继续问道:“师傅说咱家房梁有点高?”

  “绳子也短,不过一丈三。”穆胭脂更正着她的话,“你爹那点俸禄在京城买不起房。租的二进小院也只图个干净便宜。卧房没有糊天棚,那梁离地有两三丈高。娘偷偷试过了,你爹比我高半头,桌子上搭了把椅子站上去,他把脖子伸进绳圈,那脚尖堪堪能点到椅子。他那细瘦胳膊得费多大劲才能把自个儿的脖子伸进绳圈哪?说他跳起来把脖子伸进绳圈的吧,一个没跳准,椅子就蹬掉了,那动静哪能不惊动家里人?”

  说到这里穆胭脂又叹了口气道:“仵作匆匆填了尸格。衙门里来的人都异口同声说你爹被罢了官想不通这才寻了死路。娘心里怕极了。不敢对人说怀疑你爹是醉酒睡熟时被人举起来挂上去活活吊死的。办完丧事带你回娘家。一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出了京住的客栈莫名其妙着火。娘有点功夫底子,抱着你跑了出去。后来听说官府填尸格,把一对母女认成了咱们。就干脆隐姓埋名办起了杂耍班走江湖卖艺。”

  “十年里,娘都没有回过外祖父家?”邱明堂父母早逝,老家只有族亲。穆胭脂却是有娘家的人。穆澜从来没见过外祖父家的人。

  穆胭脂咬牙切齿道:“全死了。就那年冬天,我带你偷偷回娘家。一场大火把整条街都烧没了。澜儿,娘不傻。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是有人察觉到你爹找到线索,要斩草除根!”

  “重新找到我爹说的线索,揭穿庚戌年科举弊案是假案一件。因那件案子冤死的人就能得以昭雪。当年操控此案的幕后黑手也许会跳出来现身。所以,我一定要女扮男装进国子监。”穆澜的思路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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