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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些事情,从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祝氏临死都想抱着一张铺盖,谢筝做不到将她全部撕开来。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出大牢。
外头迎面而来的秋风吹得她一个寒颤,似是比在大牢里更阴冷了。
谢筝搓了搓手,呼出口的,已然是白气了。
从小喜欢鲜艳的祝氏,在嫁到毛家一个月后就收起了那些料子,改穿素净衣裳。
一个人如此改变,可见那些腌臜事情,在那个时候就跟着祝氏了。
一晃数年,一直忍受着、咬牙坚持着的祝氏在这个秋天杀了毛老爷。
不是健康长寿的,而是已经卧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毛老爷。
可见祝氏受到的侵害,不仅来自于毛老爷。
若不然,她忍辱负重了这么久,再逼着自己撑到毛老爷死,她也就能够解脱了。
毛老爷死后,毛峰、毛屹两兄弟分家,祝氏跟着公爹婆母与丈夫过日子,那个在睡梦中还叫着祝氏闺名的毛沅,自然也与她没有关系了。
可偏偏,祝氏没有忍下去,她动了手……
因为即便分家,她也无法摆脱噩梦吧?
荷氏哭得如此悲痛,只怕不是简单的因为祝氏的遭遇而哭,而是她自己,也是里头的受害者,因此她对祝氏怜惜、不舍,却没有半点恨和恼。
毛家的侵害,从上到下,从毛老爷到毛峰、毛屹,再到毛沅、毛汛兄弟,没有一个人置身之外,唯有如此,才会让祝氏心灰意冷到看不到前程,被逼到动手。
而压垮了祝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大抵是那个小产了的孩子。
谢筝徐徐吐了一口气,回头往大牢看了一眼,这才沉着步子往府衙后院走。
推开书房的门,又缓缓合上。
陆毓衍听见响动,放下了手中的案卷,站起身来,走到了谢筝身边,微微弯着腰看她:“怎么了?”
谢筝摇了摇头,沉默良久,才道:“憋得慌。”
陆毓衍的目光温和,他箍着谢筝的肩膀,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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