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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的双面牡丹屏风,石榴花的妆奁,四周幔帐重重垂落,墙角的铜炉里散出幽幽馨香……来之前魏东辞就听人说金爵对这个妻室宠爱有加,如今在这海盗窝里能见到如此雅致的房间,更可证明金爵对此女的宠爱。
床上幔帐半垂,笼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模样瞧不清楚,只能看到散落满枕的鸦发。
床沿坐了个男人,穿着暗色的绸衫,头发半放,手里正拿着素帕往女人额上轻轻擦拭,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才转过头。魏东辞有些意外,金爵与外间那些海盗不太一样,他身材颀长清瘦,蜜芽色的皮肤,眉目秀雅,有些江南男子的清俊,却无文弱之气。
“听说你是大夫?”金爵开口,平静和善,毫无戾气。
“回大当家,在下略通岐黄。”魏东辞回答他。
“我妻子有头风之疾,今夜又发作,疼得厉害,有劳先生替她诊治。若能得治,金某定有重赏。”金爵话说得客气。
“大当家客气,在下不敢当。”魏东辞上前两步,看着床上的人又有些犹豫,“大当家,男女有别,尊夫人……”
“无妨,我这里不讲外头那套,你只管医便是。”金爵淡言,回身将女子手腕从被中拉出。
有人搬来杌子放于床前,魏东辞便依言坐下,一手捏着袖口,另一手按上那女子脉门,也不多看她的模样,只沉心把脉,片刻之后他又道:“在下想看看尊夫人的脸。”
金爵便往旁一让,沉默点头,便有丫头上来将幔帐撩开,魏东辞这才认真看那女子的容颜。床上的人瓜子脸儿柳叶眉菱角唇,眼下有颗小小泪痣,生得不算十分貌美,却是惹人怜爱,此时她正半闭着眼,额上覆着薄汗,双手将被攥得死紧,脸色煞白,甚是痛苦。
魏东辞道了句“大当家,夫人,得罪了”便探过手去,将女子眼睑往下一翻,看了几眼才松手。
“如何,可能治?”金爵站起,沉声道。
“夫人此症,可是不分时辰头疼?发作时从眉冲到目窗如有钝物锉凿,百会闷疼,后脑如坠重物,同时还会四肢冰凉,心悸惊阙,视物模糊?”魏东辞指着自己头上几处穴位问他们。
床上女子疼得不说话,只冲金爵点了头,金爵眼里便现喜色,朝魏东辞道:“先生高明,正是此症。”
“可治,不过需要些时日。如今夫人疼得紧,不如在下先替夫人行针以缓她苦楚。”
“有劳先生了。”金爵忙请他出手医治。
魏东辞却又摇头:“大当家,在下的药箱……”
海盗打下他们那艘船时,把船上的东西都搬空了,连他的药箱也不例外。
金爵马上会意,疾步向外唤来葛流风,命他去取魏东辞的药箱。
葛流风很快就将药箱取来,魏东辞接过后打开,药箱内脉枕针包绷带并各种瓶瓶罐罐塞得满满当当,他将针包取出放于床沿展开,一尺来长的布囊里插满了长短粗细不同的金针,针尾缠着铜丝,针尖最细如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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