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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啊,斗个没完,”宋韧恍惚着看着地上,他是斗了大半辈子了,身陷囹圄中的人哪有什么干净人,如果不是有身边人吊着他那口气,他有儿女这几个与他一道坚定意志的同路人,他也早成这朝中大部份官员的一员了,皆为家为己身不由己,哪有能耐顾得上大义,哪有想法试图不让饿殍满道,路有冻死骨,“都是寸土必争啊,你这样想,他这样想,我这样想,直到争到没什么可争了,好像才顺得平胸中的那口气。可本官老是想,没人退一步,那我退一步,别把大家的时日精力都浪费在争字一上了,大家一道齐手向上,等到百姓的肚子能跟我们一样饱了,仓禀实衣食足,那时候大家怎么斗我都乐呵呵地看着……”
躬着腰的郎中眼中的泪,掉在了地上。
“子琴啊,”宋韧看着地,叹了口气,“你的手也是埋过百姓的尸骨的,灾年才过去几年啊。”
曾经跟着他说要为天下百姓仓禀竭力而为的学生,如今陷在了朝廷相互倾轧的漩涡当中,这才几年啊。
这些以后帮着皇帝一同主宰天下的栋梁要是都半路夭折了,主心骨们都歪了,这底下的人的日子怕是还是一样难过。
不过宋韧没有怪他们的意思,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是荷莲,不是人,他走到学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子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你与我的志向在天下,在民野,不在朝廷,期间误解委屈在所难免,理解我们的人也不过一二,但你陪着老师,老师也陪着你,咱们作个伴,有个说话的人也不怕孤单,你看如何?”
“老师……”郎中闭眼,双眼垂泪。
宋韧紧握了握他的肩,闭唇掩下了心中潮涌。
一个房子能不倒,要有基实的根基作为打底;一个国家不倒,得有一群坚实的基石铺在下面,才供得起这天下的百姓在上面安逸地走来走去。
不是无私,不是伟大,而是总得有人去做这些事,好让自己的儿孙们活在在一片没有饥饿和穷困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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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邪不胜正,但风气这种事情极不易改变,勋贵豪门与平民百姓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出人头地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高人一等而来的,当官就是为了升官发财,踩高捧低就能办到的事,没有几个人会拿需要漫长的时间人力心血才能获取的政绩来换,但灾年过去,地方官员近乎全换了一轮,这些地方官员大都是些读着治理天下的圣贤书的年轻官员,上方的官员又被燕帝亲自监控着,是以让这些官员的心思没全栽在捷径这条小巧可爱的小道上,这些地方官都干着皇帝吩咐下来的正事,还攀比着谁比谁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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