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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捧着热水进去,有些捧着换洗的旧衣裳,沈峤眼尖,一眼就看见衣裳上还有斑斑血迹。
他心跳漏了一拍,再顾不上其它,直接闯入屋里。
绕过屏风,就是寝室。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毫无疑问是晏无师。
对方双目紧闭,面色冷白,乍看竟与当日从半步峰上下来别无二样。
那一瞬间,沈峤心跳几乎停止,他快步上前,就要捏住对方的手腕细细诊脉。
晏无师却在此时缓缓睁开眼。
“你不是要走了么,怎么还在?”
语调冷淡,没有半点先前的笑意,就连看向沈峤的眼神,也是如同一潭冷泉,深不见底。
沈峤一怔。
辞别的话到了喉咙,却半句也吐不出来。
晏无师复又合上眼,淡淡道:“我没事,你要走便走罢。”
他从前想要做什么事,达到什么目的,那真可谓是不择手段,沈峤与他相交至今,也算对此人了解甚深,此时见他竟一反那日言笑晏晏的态度,变得异常冷淡,心头没有半分解脱欢喜,却反是说不出的别扭。
沈峤定了定神:“救人救到底,我既然将你从半步峰上背下来,总要等你完全康复了才走。”
原本以为他已经没什么大碍,谁知道方才这一出,又将沈峤的心提了起来。
但晏无师却不肯让他把脉了:“多谢沈掌教,你几番不遗余力救本座,本座铭记于心,不过浣月宗自有良医,不敢再劳烦沈掌教出手。”
他将手缩入被中,直接闭上眼,作假寐状。
玉生烟站在旁边,兴许是不忍心沈峤呆怔模样,出声道:“沈道长……”
沈峤回过神,问他:“方才我看见衣裳上有血,这又是怎么回事?”
玉生烟尴尬道:“是我削果子,不小心削到手了。”
他举起自己的手示意,手掌处果然裂开一个口子,血已经止住了,上面还洒了药粉,血痂跟白色药粉混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
不过再狰狞的伤口沈峤也见过,这简直不足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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