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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弥漫起水雾来。
是了,是她忘了。
郭况一向说他是这家中唯一的男儿,将来要保护她和母亲。
只是还不等他长成足以庇她们的参天大树,她就要迫于形势嫁人,对这孩子来说定是个打击。
她寻着了个机会和郭况说起这事,“刘秀品貌学识没有一样是配不上我的,我也不讨厌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郭况打断,“可是,这场婚姻的本质还是政治联姻不是吗?
我所希望的是阿姊嫁给心心念念的良人,哪怕我们都不满意也好,你自己总是开心的。
可是,你现在开心吗?”
郭圣通被问的哑口无言。
倘若是前世此时的她,定然是在雀跃欢欣地准备着婚事。
可现在她已经知道未来浸满了失望的泪水,她如何还能生出半分期待来?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微微哽咽着摸了摸郭况的头,安慰他道:“阿姊会幸福的。”
如今一切都还只刚刚开始,她现在努力还来得及不是吗?
她会努力收敛心绪,努力为自己铺条后路。
郭况低下头去,泪水从他眼眶中狠狠砸下,“阿姊,我好想长大,现在就长大——”
郭圣通拍拍他的肩,故作轻松地道:“长大有什么好?阿姊就只想一辈子都长不大。”
嘴里说着一辈子都不想长大,但时光终究赶着人往前走。
二月初五,是郭圣通的生日。
大舅和母亲为她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及笄礼。
大舅母为她插钗的时候,也不禁有些泪目:“桐儿长大了。”
郭圣通笑笑,是啊,长大了。
她的婚期就定在十天后。
非常之时非常之事,旁人要花上大半年甚至两三年的婚事,她不到一个月就得全部礼成。
正月二十八,纳采。
正月三十,问名。
二月初一时,问吉。
所谓问吉,是把男女双方的姓名八字放在一起测其吉凶,卜得吉兆后,男方便会备礼通知女方家,决定缔结婚姻。
可想也知道,这次卜算的结果只能是吉兆。
二月初六,纳吉和纳征一起举行,经此二礼后,婚约基本就订下了。
那天,郭圣通坐在书案前对着刘秀送来的龙凤书帖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在常夏和羽年的连声催促下提笔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一枝幸附,三生契合,七襄愧极,九如庆祝”。
幸附吗?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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