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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况看看母亲,又看看郭圣通,“那姊姊看过了后,我也读来看看。”

  母亲刚要欣慰地点头,就听他接着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姊姊快和我去挑一个明天放的木鸢。”

  母亲同郭圣通俱是失笑。

  郭圣通依着郭况给他挑了一个墨鹰木鸢,又约好了明天一起在锦棠院用早膳后,就在园中放木鸢,他才开开心心地跟着侍女们回穹霄院去。

  弟弟走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郭圣通也起身回去,母亲见状便派了四个侍女把整整两箱子装着《太史公记》的帛书送到漆里舍去。

  出了锦棠院,清冷的夜风迎面而来,叫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几如秋夜。

  也就是这风中裹满了甜蜜的花香,才叫人觉得春到底来了。

  廊下明灯高挂,映在地砖上的人影淡淡地,却被拖得老长。

  月光皎洁透彻,却总是带着几分冷意。

  郭圣通脚下步伐便不免快上了几分,待远远望灯火通明人声熙攘的漆里舍,才放缓了脚步。

  到门口后,她叫常夏赏四个辛苦送书来的侍女每人三百钱。

  常夏面上露出微微讶异,却还是顺从而去。

  郭圣通先还没当回事,进了里室洗漱更衣后在软塌上拿起下午那卷《五帝本纪》时,她才想起从前自己从未赏过什么人。

  自己屋里这些伺候的年节赏赐,全是母亲为她做主。

  乍然说要赏人,也就难怪常夏奇怪了。

  但当时自己怎么没感觉出不对?

  就像是经常做的一样,不过顺口一说。

  郭圣通想起今天读《太史公记》时亦是这种恍如经历过的熟悉感,心下一动,陷入了沉思中。

  难不成自己不单是先知?

  但除了先知又如何解释?

  她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倒像是重活了一次?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打在郭圣通胸口上,叫她周身都有些发木。

  她手脚冰凉,心中大骇。

  她甚至大胆地想,她会不会已经在那场怪烧中死去了?

  若不然怎么解释这种种离奇?

  但心脏强有力跳动的声音却彷如响在耳畔,她活着,她确确实实活着。

  何况便是她是死后复生,亦不能解释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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