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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面容姣好,仪态优雅,见着她来恭谨地俯身拜下。
她轻轻点头,拾阶而上。
心下却半是苦涩半是感慨地想,从她生下过的便是这般呼奴唤婢、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而这样的日子表面上看去似乎还能维持许久许久。
是以,她从来不担心以后。
但当她猛然发现眼下的富贵安逸就像烈阳下的一层薄冰一晒即融后,她又如何不心焦?
如何还能像从前一样做一个不知世事、专心于玩乐的贵女?
回到飞鸿阁后,郭况问她是不是走丢了,她也没心思逗他,只是敷衍了两句就坐下玩叶子戏。
是心中存着事,哪又还能玩好叶子戏?
她牌拿在手里总是忘了出不说,还一直犯低级错误。
没一会功夫,就输了一袋子银裸子。
刘得看不过眼,抽了她手中的牌。
郭圣通还以为走神被发现了,没想到他轻轻一笑,温柔地劝她道:“不舒服就去歇着,看你玩的跟受罪一样,回头我母后又要骂我没照顾你。”
郭况也扑过来问她:“姊姊哪不舒服?”
他声音稚嫩甜糯,清澈纯净的双眸中满是关切。
郭圣通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心不在焉,她僵硬地笑了笑:“我没有不舒服……可能是昨晚睡的不好……精神不济……没事……”
郭况却不肯就此罢休,他把手里的牌丢下,起身拉她:“姊姊,去睡吧。”
见拉不动郭圣通,嘴里就开始嘀咕:“要是病了就得喝那种好苦好苦的药……我每次不喝阿母都骂我……姊姊你不想喝就要听话……”
郭况这般人小鬼大的模样逗乐了一阁人,纷纷都说他懂事可爱。
郭圣通也笑了,连声说“好”顺着弟弟的意思站起身来。
但望着弟弟的笑脸,她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心酸。
她才是姊姊,但弟弟许多时候却表现的像她兄长一般。
母亲总嫌弟弟皮猴子一般顽皮,又不肯好好读书,怕他将来大了跟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没有两样。
就总是跟弟弟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儿,要快快长大保护阿母和姊姊。
她伸出手摸摸弟弟的头,“好,姊姊听你的。那你就在这跟表哥玩,一会开宴了来叫姊姊好吗?”
她抬手间宽大的袍袖缓缓地滑下去,露出一截白皙纤弱的手臂,似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泛着柔光。
唇边泛着柔和温婉的笑意,整个人如庭中梨花般清丽动人。
刘得望着她,不知怎地竟觉得有某一瞬间被她的笑靥晃花了眼。
他心下微动,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起自己唯一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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