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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条进山的碎石路,近处与远处的山脚下,山腰间,羊肠小道边,零星地散落着一两户的民居,再往前开,已是见不到有人居住的屋舍,山里天黑得早,又是雨雪交加的天气,道路渐渐黯不能视,仿佛这车正将这一簇簇代表了光明的温柔灯火抛之身后,驶向那浓腻得如同墨汁一般令人不安的黑暗。

  起先道路还算平直,转过几个岔路口后,山路开始起伏,两边渐渐荒凉,透过漫天飞舞的雪粒,隐约可见前方山势连绵奇秀,层叠千里。

  再往里开,已是坡陡弯急,幸而不算狭窄,路上不时还可见残留的黑色煤渣,老勇便知自己没有找错路,双手因紧张变得汗渍渍,可一想到事情紧迫,又愈加紧抓方向盘,一眼不错地盯着前方车灯探照到的路面,也不管什么坑洼,只往前开。

  边开车,边将自己查到的线索说给叶航几人听。

  “......封石说是村,其实就是以前矿工家属聚集居住的棚堆,现在早就已经荒了,据说是当年矿区闹鬼,你给我的那道养了小鬼的符,我查到就跟那片山区有关......”

  早在丛家村分手前,叶航就将那枚断成两截的养鬼符转交给了他请他帮忙查来源地,他虽是警察,却也认识不少三流九教的人,拍了照片寄给一个专爱研究奇门怪术的友人后,不多久便查知了那邪门东西来自贵州大山里一个叫封石的破败地方,只是还没等他把消息传给叶航,便得知了叶航和阿离姑娘出事的消息。

  后排,王大头虽因日夜赶路疲惫不堪,但知道老勇所查的线索至关重要,听得十分仔细,雷玲儿好似累到快说不出话来,蜷缩着靠在后椅,偶尔,才抬头朝坐在副驾的叶航背影看去一眼,眼底隐约流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惧意。

  叶航靠坐在椅背上,已开始腐烂的面容和身躯全被掩在了阔大的黑色兜袍之下,车内渐渐流溢出一股腐味及血腥味。

  “闹....鬼...?”兜帽下,他突然开口,声音极其嘶哑,仿佛喉间被利刃搅烂过,每说一字都是用尽全力。

  老勇听到叶航明显开始变化的声音,想到他那匪夷所思的遭遇,心中不由大急,可眼下车外风雪交加,山路既险且长,车速想快也快不起来,只能定下神来一边看路一边继续道,

  “是,这块到处是见不得光的私开矿,小煤矿乱挖乱采也不是秘密,有些老板连图纸都不看,挖到哪里算哪里,地底下挖得乱七八糟,所以矿道坍塌是常有的事,封石村那个矿第一次坍塌事故时就死了好几个,逃出来的矿工说他们挖煤时不小心挖到了一片大石壁上,不知怎么的那矿道突然就垮了,当时老板没当回事,赔了点钱还是叫人继续开矿,后来怪事就来了,开矿的工人接二连三的失踪,明明看到人下了矿井却没出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到这里,老勇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前方笼罩在浓密夜色中黑黝黝的山脉,

  顿了顿,继续道:“再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棚区里也开始有女人和孩子走丢,方圆几十里找遍,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半夜里有惨叫声从矿坑里传出来,一声接着一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胆子大的约着下去一看却又什么都没见着,工人和家属们都吓坏了,搬走了不少,也再没人敢下矿。”

  听到这里,叶航头罩微微一动,从罩帽底下嘶声问:“失踪...多少人?”

  他一动,半趴在他膝上,被寨姥召回魂魄后便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黑猫立时直起身子,焦躁不安的用爪子抓挠起身下的膝头来。

  叶航微微垂目,伸出溃烂淋漓,已露出皮下骨血筋肉的右掌,两指在黑猫后颈处轻轻按下,黑猫“喵呜”一声,收敛了利爪尖牙,浑身毛发亦平顺下来,缓缓伏身趴回了他的膝上。

  老勇耳畔听得一声熟悉猫叫,望向叶航膝头却什么也瞧不见,心下不由一紧,顿了顿方继续开口,“那两年,陆陆续续怕是得有几十个,老板在当地一手遮天,从下到上都在瞒报谎报,工人拿了封口钱也不敢吱声,后来那老板不信邪,又急着要出煤,便有人帮他出了主意,想办法从外地找了几十个不知情的矿工,结果这批人下了井没多久矿道再次塌方,只活着出来了一个人,便是那个帮老板出主意的人......”

  说到这里,老勇忍不住咬牙:“这个人,就是庄强。”

  “是他?”后座听得极认真的王大头惊呼,庄强一案他并未经手,但之前从叶航那边也了解了一下那案子诡异的经过。

  “就是他,这人是本地山里人,在封石山那边当了两年矿工,几次出事他都活着出了井,最后一次他带了那几十个工人下去,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且出井后很快失了踪,那次事故被人举报到了县里,老板压也压不下,最后赔得倾家荡产还判了刑,县政府派了救援队,可矿井挖开却是一具尸体都没找到,没人能解释原因,政府也只能不了了之。当地人迷信,认为是工人挖矿洞挖破了鬼门,亵读了神灵妖鬼被鬼门吞了,所以才连尸体都找不到,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县政府只能封了那处矿区,后来便有人出资请人在那出事的矿穴上压了块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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