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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你不是跟随和玉仙长的吗,怎么在这儿?”
小全子道:“回齐公公,先前公主殿下去了放鹿宫,仙长怕雪后地滑,让奴婢远远地跟着护送。”
齐本忠挑眉:“和玉仙长真是心细如发。对待公主更是十分尽心。”
“那是当然,仙长对谁都是那么心细如发。”江恒突然插嘴。
江指挥使目不斜视,眼前却出现先前在养心殿,薛翃精心照顾萧西华的一幕,心头凉凉的。
齐本忠笑笑,假装没听出他淡漠口吻里的一丝嘲讽。
一行人返回了甘泉宫,江恒虽然体质极佳,但挨了打,又走了这样长的路,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勉强给扶着进门,跪地行礼的时候,忍不住身形晃动,几乎栽倒在地。
正嘉皇帝却并不在正殿,直到江恒又等了一刻钟,皇帝的身影才姗姗地从殿后转了出来。
大袖飘飘,皇帝犹如闲庭信步,走到龙椅跟前儿,却并没有落座,垂着袖子,皇帝转头看向地上的江恒。
光可鉴人的理石地面上已经多了几滴从他头上落下的冷汗,而他的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地微微发抖。
皇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说道:“怎么样啊,江指挥使,身上觉着如何?”
江恒道:“微臣谢主隆恩。”
皇帝仰头一笑:“心里别在骂朕吧。”
江恒道:“臣万死不敢。”
皇帝大袖微动,迈步走到他的身边:“让朕看看你的伤。”
江恒身子一僵:“伤处腌臜,怕污了皇上的眼。”
正嘉说道:“是不是那帮奴才不肯对你下重手啊?”
江恒只得缓缓起身。
旁边郝宜跟齐本忠对视一眼,上来相助,将外头的飞鱼服袍裙掀起,里头的黑色缎裤已经给血染透,变了颜色。
齐本忠小心翼翼将裤子揭开,江恒疼得“嘶”了声,更加跪不住了。
正嘉转头看了一眼,依稀瞧见里头血肉模糊。
“打的重了,”皇帝皱眉,有些不悦似的起身走开,“虽然是想让你长个教训,可也不用下这样的手,把人打坏了以后还怎么听差。”
方才还说行刑的奴才放水,如今却又说打的重,雷霆雨露,都是君意罢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也不敢出声。
正嘉对郝宜道:“去拿个软藤春凳过来,让指挥使舒服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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