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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大大小小的锦盒,只见锦缎珠玉,画屏卷轴堆了小半炕。珠光宝气,满室生辉。

  早有机灵的小太监打开盒子一一展示给他看:“赤金嵌宝如意一柄,羊脂白玉如意一柄,沉香木寿星一尊,景泰蓝‘松鹤延年’美人耸肩瓶一对,紫檀座泥金百寿图炕屏一扇……”

  如此种种,皆是寻常祝寿之礼,胤祚笑着向弟弟努努嘴儿:“正为额娘的寿礼发愁吧?诺,抬回去。我料想你在外头打仗,屋里又没个管家的人,定然没人给你预备这些。纵是额娘不在意,但是那起子小人最爱在背后编排人。”

  京城里一年四季都有贵人过生日,稍微罕见些的东西都是有价无市。十四正在为此头疼,如今得了这份助益,又兴奋地跳到他背上,吧唧一口亲在脸上:“谢了六哥,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胤祚嫌弃地拿袖子擦擦脸,却听得一声断喝:“你们在做什么?”抬头一看,却是胤禛黑着脸进来:“你们多大了,瞧瞧自己像个爷吗?不成体统。”

  他们这些年被四哥叨叨惯了,胤禛的黑脸和“体统”也就吓唬吓唬十三。胤祚和十四一个厚脸皮一个不要脸,皆没当回事,嘻嘻哈哈地喊了四哥。胤祚奇怪道:“你这是……逃了差过来的?”

  十四亦是惊叹,雍亲王也会上班溜号,真是天下奇观。

  胤禛脸色更差:“怎么?这端王府,他来得,我来不得吗?”

  特么的,挖不动的墙角是挖不动,可是他家东墙,也是隔壁小魔王家的西墙啊!胤禛深深地陷入了“皇阿玛喜欢弟弟,额娘喜欢弟弟,弟弟们也喜欢弟弟”的黑暗背景中。

  两人这才觉出四哥心情不佳。胤祚甩开身上的牛皮糖上前笑道:“这话从何说起,花园的角门连着你家院子,四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再说我的儿子和狗都还养在你家呢,质押没取回来,岂敢得罪了当主?来人,把我带回来的螃蟹热一热,我们兄弟三个小酌几杯。”

  胤禛被弟弟的真诚态度打动,渐渐回转,几杯温酒下肚,复又与他呱呱交谈起来,聊得十分尽兴。

  十四却闷头坐在一边,既不插话,也不吃菜吃蟹,只拿一把乌银自斟壶,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

  胤祚见了,不由分说夹个螃蟹放到他碗里:“这样喝伤脾胃,你不是最喜欢吃螃蟹的吗?”又奇道:“今儿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上赶着使性子?”

  胤禛搁了筷子,心里大约猜了个五六分,果然就见十四放下酒杯,直直地看过来:“四哥,我家管事说,你前儿来过一趟,在晚枫斋门口站了半天转头走了。难道是在为我说菊花诗那话生气吗?”

  此话一出,堂上空气顿时一凝。

  自古以来,文人骚客咏菊花的诗多了,但是大多数都是借花自比,标榜自己高尚的情操,或者感叹自己生不逢时。而黄巢这首诗,站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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