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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口中的漠南蒙古,就是之前噶尔丹肆虐的喀尔喀蒙古。这几年清廷受天灾影响,布置在北疆的兵力有所减弱。而准噶尔的残部游走在草原上,受到沙皇俄国援助,渐渐地在恢复元气。
此消彼长,北疆局势又渐渐恶化。康熙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然而国库现有的钱粮,连一场“预防性战争”都支撑不了,他只好先去联络喀尔喀本土的一些势力。比如上次绣瑜见过的土谢图汗、车臣汗,希望他们能够消除由来已久的领地、水源之争,团结一心遏制准噶尔的壮大,为清廷做战争准备,争取时间。
皇太后拉着她的手嘱咐道:“旁人也就罢了,这回六格格跟着去,你......一路上多照顾她些吧。”
皇帝去跟蒙古王公们会盟,带着个适龄的公主,意义不言而喻。喀尔喀蒙古远离京师,又久经战乱,不少首领名为汗王,实际上族人少而穷困,跟科尔沁的繁荣稳定截然不同,跟京师更是没得比。六格格要是注定嫁到那里......是得趁现在好好照顾。
绣瑜心情沉重地应了是,才告退出来,就见小桂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行礼打千的时候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皇上生了大气了,让您马上去讨源书屋。”
“喜怒无定,残暴不仁!你年少无知上房揭瓦的时候,朕和德妃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十四背上被木尺抽打出的瘀痕肿起一指高,贴身的小衣上血迹斑斑。康熙看得勃然大怒,一杯滚烫的茶水掀到胤禛身上。
胤祚看得心里一紧,然而这情却不好求,难道他要和胤祥一起揭发同母幼弟对兄长不敬吗?这左手打右手,伤的都是永和宫的人。他只得上前一步,跟哥哥并肩跪了,拱手道:“皇阿玛息怒,四哥也只是爱之深责之切而已。”
胤禛也迅速冷静下来,低头道:“都是儿子的不是,当务之急还请皇阿玛派太医为十四弟诊治,不要落下病来才好。”
床上的十四心里一颤,吓得连疼都忘了,扯扯康熙的衣角喊道:“皇阿玛,叫额娘回来吧,我想额娘了。”
康熙只当他吓坏了,咽下嘴边继续责骂的话,一叠声地吩咐人去请德妃。话音刚落,就见绣瑜提着裙角,匆匆迈过门槛。
不待她行礼,康熙就挥手叫起:“快瞧瞧吧。”
绣瑜上前在床头坐了,搂了小儿子在怀里,立刻发现他浑身抖得厉害,眼神乱飘,心跳如鼓点般密集。绣瑜目光一冷,原本抽疼的心顿时被怒火占据。依十四的性子,无风都要搅三尺浪。要是胤禛果然冤枉了他,受这么大委屈,他早就变着法儿地撒娇告状了,哪会这样一副心虚的样子?
当着康熙的面,绣瑜不得不忍下胸中怒火安抚了他几句,又抢在康熙前头出言责骂胤禛:“娶了福晋的人,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将来你做了阿玛也是这样教训儿子不成?可离本宫的孙子远远的吧!”
胤祚听了七上八下的心当即落回肚子里,差点笑出声来。额娘就是不一样,皇阿玛“残暴不仁”的话落到她嘴里就成毛毛躁躁了,有她在,今天这事闹不出多大风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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