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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急走直下。她又拿出手机,给雷欢欢黎源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事绊住了,初中班聚会去不了。雷欢欢问了她几句,她搪塞过去,进了房间,扯下样式别致的发带,手指一松,飘转着落在瓷砖上,她没去看,又钻到床上。余温犹存,旧意明显的被子带着淡淡的樟脑味道,她贪恋地往里缩了缩。
头发没干透,压在脑后,凉意窜入体内,她瑟缩了下,狠狠嗅了一口并不好受的樟脑气味,闭起眼,蓦地笑出了声。
这个家,她尚且住不习惯,何况他们。
她不能把他们“抛下”。
七点多,她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想的多了,怎么也睡不着,保持蜷缩的姿势在床上卧了两个小时,到奶奶上楼来喊她。
知道她回来,爷爷奶奶每天早上散步时,会特意穿过小半个城区,过来坐坐。有时留在这里给她做好吃的,有时陪她去商场,看她演出,给她加油鼓气。但从不留下过夜,奶奶不喜欢那个女人,原本是和她们家住的,打那个女人进家门,便搬去和小叔住了,她不在家时,他们是连门都不愿意进的。
还有许多许多的人不喜欢那女人,小叔小嫂,大舅舅母,在国外念书的大堂哥,年纪相仿的小表姐。舒昀并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喜欢,还是顺着她的意给她一点微薄的心理安慰,总之这样的“对立阵营”,多少让她心安。
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和事还和从前一样,把她当任性的小公主疼宠着,她总是觉得变了许多,差了天地之别。
人总容易记得些悲伤痛楚的事由,那些好的开心的,已经记不清也看不见了。
她才十五岁,为什么活得如此沧桑。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了。悲春伤秋是过日子,浑浑噩噩是过日子,粉饰幸福也是过日子,有什么共通,又有什么不同,都像雾里看花,半遮半掩,她看得疲惫又眼花。
那就这样吧。
或许青春期是一个很爱钻牛角尖的年龄段,舒昀渐渐乏于去想这些问题,但潜意识里对“三十岁”这个目标年龄的憧憬,又强烈了些。
去叫江翎和江桥吃早饭的时候,看见那张逐渐刻进她记忆深处的俊朗脸庞,她又想,如果三十岁的时候,江翎还陪着她,应该是件不错的事情。
至少十五岁的舒昀,只想把他拉入自己的生活,那个少年,盘踞她脑海心头之后,便料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把他驱逐出去。
她讨厌过他,时间不长。
她喜欢着他,预感将持续很久很久。
下午百无聊赖在她房间一起看了电影,中午父亲下班,带了许多零食回来,江桥脖子疼着,只能看不能吃,江翎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最后多是落进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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