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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楚旸却觉得这香气有些太过浓郁,胸口发闷,人似乎陷进一团白雾中,头昏沉地厉害。她微微抬头,神座上的牌位好像即将要向她倒来,烛火在她眼前摇晃,牵扯出长长的光带,一切仿佛都在旋转……
烛火明灭,丹炉中溢出雪白的烟气,从半空中极缓极慢地向下沉去,不容她仔细分辨这是哪里,身体仿佛有意识般跪倒在地,额头重重与冰冷地砖相触的一瞬,与地砖上充满恨意的眼眸撞上。
啊,原来是……那日。
她是最后一个离宫开府的皇女,临行前需照礼制前往玉霄宫母皇拜别,时值女帝正闭关修炼,她便在宫门外跪了一天。直到深夜,才有宫女来请她进去,说陛下愿意见她了。
如履覆冰的宫廷生活终将迎来结束,她跪在烟雾缭绕的大殿中,听着御座上的人幽幽道:“要开府了,外头不比宫中,你要持节守身,不得率性而为。”
她恭声答了,女帝似乎松了口气,大约是不愿再说什么的意思。只是她此时尚有些天真,鼓起勇气向女帝请求,开府的时候能否将生父一同接出宫外侍奉。
等待她的是雷霆震怒,女帝咆哮道:“这等奸诈无耻的小人,你竟然还这般记挂在心!他身份低贱,伺机引诱朕,妄图挟持皇女以谋恩宠,简直就是下作至极!你若是将他视作生父,那便是昏了头了,定是受了这贱婢的蛊惑!”
她当即在这狂风暴雨般的咒骂中懵住了,而后听见女帝阴冷嘶哑地道:“来人!传旨下去,区区宫侍竟插手教养皇女之事,杖责……杖责八十!”
于是她的父亲还沉浸在女儿即将离宫开府的喜悦中,未曾料想,当夜便在这后宫中断送了性命。
那天晚上明明是夏夜,却胜过数载深冬里最冷的寒。
这寒气深入骨缝,将她的全身寸寸冻住,也把往事中的那抹红冻结在其中。生父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而恨意,从未有一日停歇,却逾渐清晰。
楚旸重重倒地,思绪清醒了些许,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不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向一旁歪倒。
怎么会这样,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如论如何都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
赤色袍子从她面前掠过,金丝浮动流转,隐约是只凤鸟的形状,那是她所难以企及的、曾无比畏惧憎恨的颜色。但如今,依然要匍伏于地。她开始渐渐失去知觉,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楚晙模糊的身影。
即便是此刻,楚旸依然能感受到一道漠然的目光逡巡在自己脸上。那人站在她身边,以高高在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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