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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毕竟官家操国柄十几年,经验老到,非早年间不经事的皇子可比。现在,见张浚如此率直地陈说,传言立即成了不可不信。
赵鼎有熏香的习惯,无论何时手中都会把玩一个镂空银球以示风雅。尤其天气炎热,幸得一缕清香提神。张浚话音刚落,赵鼎手中的银球竟然不觉滑落于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自然不劳首相亲捡,早有仆人递还。
赵鼎神思却不在此,嘴唇动了动,很想质问张浚,败盟何以是福。再一转念,问了,张浚一定有更难听的话等着。忍了又忍,终于只是淡淡道:
“自家亲来江上督战,即是与诸帅通力之意。官家于行在宵旰忧劳,欲效汉高祖马上治天下。耿耿此心,可对日月。再则虏马南侵,时间紧迫,其余的话也不消说了。还请诸帅陈言抵御之策。”
赵鼎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吕祉暗自心许。再怎样,赵相也比秦相要强上百倍。历史上,金人南侵,秦桧可既未开都督府,也未督师江上,除了默许张俊退军,发十二道金牌催命,未曾干过正经事。此时党争,翻旧账,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想替赵鼎圆场,不过厅中既有张浚,如何表态就要大费斟酌了。
张浚为人嫉刻,稍有得罪,就要置人于死地。这还罢了,若是不涉及利害关系,日后还能转圜。可惜这之外还有一层关系,张浚自视为恩相,吕祉以心腹之寄,公然唱反调,“德公”必然冲冲大怒,就别想计议大事了。
吕祉计较了一番形势,决定还是先稳妥处理为妙,于是暗自打量起场上诸人。
岳飞这回总算不是资历最浅的了,末位奉陪的还有一个代刘光世参会的张宪。岳张二人,比坐私语,并没有出头的意思。
韩宣抚如洞中老佛,一派飘然,对刚刚发生的争执恍若不闻。
也难怪这几位大将都对赵、张的争执袖手旁观,韩世忠还指望着张浚的战船,岳、张大概算是赵鼎的私人,这时候说话,怕是越劝越帮倒忙了。
李光则是因为要汇总军情,暂时抽身离开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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