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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御史弹劾高官时凶猛的样子,有如老鹰搏兔一般没有虚发。而按照宋时的制度,高官一旦被弹劾,必须引咎待罪,也真如兔子似的乖顺。

官家存了这个心思,可见对胡铨是非常嫉恨的,他极希望宰执中人干脆不管做臣子的规矩,直接把胡铨流放了事,耳目就都清净了。可目前局势瞬息万变,官家又不敢直接对胡铨下手,免得那些手握重兵的宣抚使们不快,或是惹得在临安留守的虎视眈眈的前宰执们孩视自己。万一真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总还要有个余地见面。

既然官家抱定了这个宗旨,万俟卨再进言的时候,就方便了许多。

宰执廷对,万俟卨按照和范同商议好的对策,首先请罪。

“臣以愚昧,误蒙陛下擢拔至此,虽秉一片赤诚之心为国谋为宗社谋。然而事与愿违,和议甫签而金人内乱,朝廷之上也是议论纷纷。胡编修谓臣奸邪,误导陛下亡国之道,臣请待罪。”

万俟卨故意压低声音,倍显沉痛,却时不时拿眼风偷瞟一眼官家,查其态度。尤其把胡铨的上奏概括为导官家于亡国之道,更是故意激起官家的怒气,希望官家借势挽留。

没想到,官家冷着脸不做任何表示,显然确有责备之意。

万俟卨揣摩官家心思,必不是责备他曲膝主和,而是怨恨他没有控制好舆论。心里不禁暗骂一声,自己厚贿那帮子衣冠禽兽御史,尽心尽力控制了台谏,却忽然蹦出个枢密院编修坏了自己好事,真是“天道不公”。何况这个胡铨是李光的属下,岂是他能管的?若非胡铨一并弹劾了李光和赵鼎,他还以为姓胡的是受意专和他本人做对的。

但因为官家不做首肯,万俟卨只好继续按照与范同商量的第二策说道,“臣固无行,如误国事,甘受斧钺之刑。然而赵相公与李大卿何辜,被胡编修并请谢罪于天下。赵相公与金使面折庭争,得地千里,有开疆辟土之功;李大卿不忘武备,多次视察沿江防务,处置张俊一军,举措尤其得宜。东西二府皆为国之重臣,如今道路间却谤议汹汹,谓为国之罪臣,朝廷之上更被胡铨公然上奏戾骂。臣以为浮风渐长有不可控之势,不薄惩一二恐天下纷纷更不可制。”

万俟卨的说辞极其漂亮,一面痛骂自己,一面奉承赵鼎和李光的丰功伟绩,替两人鸣不平。当然这都还在其次,全都是为了最后图穷匕见做铺垫。他真正想劝官家的,就是硬下心来杀一儆百,更暗示官家胡铨背后有人,不能不稍加惩戒。

官家对万俟卨这一番说辞相当满意,也认为非得杀人才能压压“歪风邪气”,但优柔寡断的性子又让他瞻前顾后,所以依旧既不认可也不驳斥,而是征求赵鼎的意见。

赵鼎容颜惨淡双目无神,本来极圆润的人瘦得颧骨现了出来。事到如今,赵相公唯有与和议共存亡,所以对万俟卨的用意也是如明镜一般,看得透彻。但赵相公是首相,不能意气用事,多年的以国事为重的习惯,让他勉强压下了私心,正色道:“臣也愿待罪,唯陛下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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