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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东京-周口一线渡淮,护送皇叔和张侍郎临安赴命。路经庐州城,吕祉带领全体僚属,出城相迎。
吕祉早盼着与岳飞一晤,三月间书信殷勤不说,在岳飞一部渡淮进入自己防区之后,就特意派岳云等人前去接应。这时皇叔亲到,礼节更为隆重,撒土净街香车开道,着实的张扬。庐州城里无论官吏百姓,都知道这是宣示大宋重新回到河南地的洒扫使回程了。
一场说不上欢乐的宴请之后--毕竟要谈到诸陵惨状--皇叔、张焘、岳飞和几个重要僚属,随即被吕祉延请进入小厅。厅内温暖如春,不但大毛的外衣穿不住,就是旅途上的常服也嫌热了。加以里间又布置得极其雅致,四白落地的墙上挂着的字画不提。单几案上摆放着的东西就不凡:左边一只铜色斑斓的商鼎,形状古朴;旁边则是一副打到半开的卷轴,一眼望过去乃是大行皇帝当年极爱的青绿山水。
岳飞尚在不明所以,张焘已经领悟了吕祉的用意。这是当时文人所谓的雅会。讲究的是脱略行迹,借一个诸如古董、书画之类的题目,不计身份无所不谈。“安老,好兴致,”张焘笑着揽住吕祉的手臂,又指着那案上器物道:“皇叔、鹏举,我看咱们都先更衣,再来鉴赏安老的好玩意,如何?”
其实吕祉这样一番布置,在诸陵被毁臣子哀痛销骨之时,不能说是十分合适。但一则吕祉对北宋诸帝或有景仰之心却绝无忠爱之义;二则彼此如果要深入谈某些事情却又碍于官方身份,换成是朋友则不一样了;三则看出皇叔和张焘早不耐军中风霜,想要换换花样了。所以才做出这样一番布置。
“我这东西只怕入不了皇叔和侍郎的法眼。”吕祉笑着拱手,让亲兵带几位贵客去小间更衣。
可苦了岳飞,其他几人的便服都有胥吏随身带着,是极华丽的丝绸。岳飞则除了常服之外,粗衣麻服而已,换了衣服以后仿佛是皇叔的下人。好在他气度闲适,正正经经坐下品茶,颇有山野隐士之风。
吕祉深深看一眼岳飞。三月征程,其他人都大有风霜之色,唯独岳飞目光凌厉,脸如刀削斧刻过,反而更见精神,不由叹了一声,“少保真是天赋异禀。不要说旁人,就是那些大将都嫌军中约束。少保倒是恰恰相反,不在军中反觉得浑身不自在。”
岳飞放下茶碗笑了笑:“我在安老这里很自在。安老尽管和皇叔、侍郎讲古,我洗耳恭听。”
张焘听得大笑,知道岳飞遇到这种场合还是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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