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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灯烛照耀下,田师中那汤水淋漓的狼狈相越发清楚。威胁道:“安老,军中阶级之法,你可比我要清楚。”
吕祉苦笑,张俊提起阶级之法,是想当着众多淮西部将的面,让他斩了岳云还是怎的?张铁脸倘若不提,他还能给张俊留些面子。张铁脸如此淫威逼迫,当着众多部下的面,却绝不能堕了自己军中的威风了。
吕祉仰天笑道:“阶级之法咱们待会再谈。张宣抚,被打成重伤的人在哪里呀?”
“安老的头仰在天上怕是只能赏月。现今还不到十五,这月亮没什么好看的。你低下头看看眼前不就一清二楚了?”
吕祉低头,看着岳云,道:“承蒙相公指点,我看刚刚的确是有个人,想把岳机宜打成重伤的。相公所言,甚合我意。不知相公打算如何秉公处断?”
“吕宣抚,爹说的不是岳云!”田师中插话道,“你看看清楚。”
吕祉示意刘锜:“刘太尉。”
刘锜出列道:“两位宣抚,末将适才看得非常清楚。田太尉在岳机宜与众亲兵相持之时,意图持器行凶。若是让他的棍棒砸伤,岳机宜势必重伤。是以末将才不得不行险击落田太尉的棍棒。因此不慎伤到了田太尉,请宣抚恕罪则个。”
刘锜平日温文,但也是一个护手下的。若是有人明目张胆地仗势欺人,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回敬。至于这手弹弓绝技,则是他练箭法的时候顺带学的,今天又因为陪韩世忠试看火器作,所以带了弹弓弹丸,恰巧派上了用场。
“刘太尉,你也不用自责,你看,适才张宣抚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况,张宣抚这里非但不曾有人受重伤,还是酒宴齐备佳人作陪,看来重病也痊愈了。甚是可喜。”
张俊脸色铁青:“安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想秉公处置了?须知,你是朝廷命官,要对天下百姓负责。”张俊也是气昏了头,莫名扯到了百姓。
“哦,这两位小娘子也是天下百姓,不知张相公是如何负责的?”
琴娘柳娘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此时再也忍不住,珠泪滚落面颊。
吕祉继续道:“张相公既然愿意谈阶级之法,我便与相公好好谈一谈。从来阶级之法,是上司长官对自己的下属。岳云是我淮西宣抚司的机宜文字,相公若要治罪于岳云,何不先找当职一议?相公定要自行处置,是欺负淮西无人,欺负我是相公的傀儡吗?”
吕祉不容张俊插言,脸色一沉,继续道:“岳云,既然张相公要我审你,我便仔细审一回。你说说看,为何在此处咆哮,行犯上之举?”
“下官是接到禀报,说是田太尉不遵禁令,私自出外采买饭食,所以过来查看劝阻。不想到此之后,见到屋中不惟有饮食饭菜,还有两名女子被田太尉非刑拷打。我以为田太尉行此乱事,必然有损张相公清誉,所以才一时情急,出言责备田太尉。不想张相公以为我心存他念,要田太尉将下官拘捕。下官见事情急了,才掀翻了条案,非是拒田太尉,实则怕张相公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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