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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女性,其中就包括了这些官伎。吴氏最初只是吩咐活计,并没有多想。但等到她得知吕祉未死以及自己怀孕的消息后,就不免多了一些说不出口的念头。是以,虽然不再亲力亲为了,却趁机将官伎中长得妖俏的,全部重新分派了粗重的活计。那些官伎平日里受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很快便有出逃民间的。吴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听之任之。等吕祉回来以后,刘光世精心搜集的庞大官伎队伍,就只剩下了这些人。

吕祉知道张俊心思,觉得这些女子还不够美丽,故意道:“张宣抚,都道是好话要留在后面,好歌舞要看压轴的。老兄且再耐住性子等上片刻。”

韩世忠凑了过来:“什么,安老,你还留了压轴的歌舞?倒要说一句失敬了,安老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又不是油盐不进的苦行僧,怎么就不能编个曲子,再配以歌舞了呢?”原来当时的文人以即能填词又能配曲为荣,做这些事情属于文人雅事的范畴,历史上的孝宗朝首相史浩甚至自创了一套组曲。

“感情还是安老亲自编演的?”韩世忠诧异道。

“正是。”

“那我可得好好洗洗眼睛,坐等观赏安老的大作了。”说是如此,韩宣抚那双眼睛只往姿色最美的那名舞女胸口上望。韩世忠固然好色,但从不掩饰自己的色心,反而有几分可爱之处。

吕祉一笑:“就怕不合两位老兄的胃口,我还是事先陪个罪吧。”

“安老你别假客气了,你那眼光我信得过。”韩世忠说完自己端着海碗急灌了一大碗酒,面红耳赤的,说话也更无顾忌。“看你把老刘天下闻名的伎乐整成了这德行,俺就什么都明白了。来,喝酒,先干了这碗。”

这些人中,刘子羽是知道内情的,明白吕祉适才绝非虚言。他见韩世忠拉住吕祉劝酒,也笑道:“酒助英雄胆!酒壮英雄气!韩相公这酒敬得极妙。张相公,下官也请敬您三大碗,先干为敬。”刘子羽海量,名不虚传,三碗过后面不改色。

刘子羽是张浚心腹,淮西军的二号人物,如此礼敬,张俊也不便推辞。一时间桌上众人都换了海碗,频频互敬。虽是各怀心事,场面倒也热闹。酒喝得多了,身上热气蒸腾。张俊摘了黑纱幞头,韩世忠敞开衣襟吆五喝六。就连吕祉,虽然自持甚严,但多日以来心中的苦闷烦恼也涌上心头,眼中泛起了水光。

就在此时,厅外忽然响起了低沉的鼓声。咚、咚、咚,节奏舒缓,却极为有力,一声声震在众人骨膜上,更震动在心弦上。韩世忠茫然四顾,那些歌舞的艳婢则已做鸟兽惊散。

“呔,是何人大胆,擅自击鼓!”韩世忠嗔目暴喝。随着这声大吼,清越的歌声响彻霄汉。

搔首问天摩巨阙。

依旧不见人影,鼓声却忽然急骤,如狂风暴雨般自空中倾泻而下。第二句随之而来。

平生有恨何时雪?

问天有恨何时可雪!这恨是家仇更是国仇。是靖康之耻,是黍离之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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