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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地,始终收效微薄。面壁数日之后,我总算想通了,原因是朝臣之中,并没有熟悉虏人情况的能员。所以,大约十天前,我推举秦会之做侍读,在朝廷供职,这件事想来你已经清楚了。陛下赐给了会之老兄衣带、鞍马以示礼遇与赏识。陛下如此通权变,我也觉得很高兴。(注,此指当初赵构因为秦桧结党而罢免其时,曾经非常愤慨,然而既然赏赐了秦桧物品,则说明已经不再计较当初之事。)然而会之老兄,是个性子急躁的人,他下朝之后就上奏陛下,要求看在“陷敌累年,敌国诡计稍知一二“的份上,”以备顾问”。这个酸秀才,进入政府是天样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仓促决定。陛下自然优诏不许。然而我听说,他居然要走些偏门的途径,搜求珍宝贿赂大珰。这实在吓了我一跳。做大臣的,最重要的就是清誉。他自毁名誉让我这个引荐者居于何地?我现在淮南脱不开身,你不妨帮我会一下这位老兄,劝他耐心等待,入政府的事情要靠圣断靠才干。我的意思,你都明白,其余的就不再细聊了。

吕祉看完后,气得将信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摆放的白瓷描金碗晃动不已。张浚的胥吏不明所以,连忙叉手问道:“吕侍郎,这是怎地说?“

吕祉微一凝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道:”士大夫辈理当为道德的楷模,明廉耻重信义,刚才只是想到靖康以来的诸多失节行为,难免义愤。”

胥吏似懂非懂诺诺而退,吕祉却再也无心办公。他长叹一声,负手而立。前世,他宁愿战死,也不愿议和或者整军退出战场,就是因为“能战方能言守,如不能战,则愈守愈受制于敌。”这也是赵鼎的失策之处。然而彼时这一主张便处处受到掣肘,宰辅以分兵来削弱他的权势;而皇帝则更信任某位大珰,允许其监督厚重兵马,不受他的节制。形势逼迫他只能下定殉国的决心,孤军奋战也算虽死犹荣,固不做西市受戮之想。而如今,左相如彼,右相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收复故土尚且遥遥无期,就动了启用巨奸的念头,终归要跟结下不共戴天仇恨的虏人议和,置万世难磨之耻辱于脑后。

他郁愤之下,索性拔出佩剑,舞于中庭。身形闪动间带动得空气快速流动风声飒飒,剑气所激下,园中所植垂柳的叶子纷纷落下。他凌空刺剑,仿佛面对着成千上万看不见的敌人。直到最后,嗖的一声将长剑掷出,方才稳住身形。这一掷当有千钧之力,剑身已有一半没入树中。

吕祉看着尚自摇动的剑身苦笑不已。他忽然领悟到张浚所以并不面谈而要信件往来的原因。右相的大计早已经定了,只是张浚必也看出了他的见解,所以为了避免与看重的部下当面冲突,当时才笑而不答。直到大局已定,才用书信知会,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再无置喙余地。一时间吕祉只觉得天下之大,朝廷之上竟然仅有立锥之地,不禁流下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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