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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弯着腰抱了官周一会儿。

这位嘴硬心软的小朋友, 看上去一天到晚没点良心的样子, 实际上亲缘关系看得很重。

这次沟通的结果一目了然, 最难过的大概不是不被承认的谢以本人, 而是官周。谢以觉得他也并不想听一些什么无济于事的安慰, 抱一会儿, 或许比什么话都疗愈。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官周才抵着他的肩探出脑袋, 伸手摸了两下谢以的腰怕他这个姿势太酸:“回去么?”

“回去。”谢以说, “你想开车么?”

官周知道他是想转移自己注意力,点了一下头:“想,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水平。”

昏暗的车道上亮起一道远灯,汽车从街侧的停车位驶出来,在一阵呼啸的风声中冲着灯火通明处渐行渐远。

街头又归于沉寂,十米内唯一一盏路灯随着一阵明灭后突然短路,火星子在老化的电线边蹦了两下,然后滋的一声灭了个彻底。路上仅剩的光源是饭店里远远露出来的那一点,二楼有间包厢敞着帘子亮了很久的灯,有人站在窗前久久没有动一下。

这段脑袋一热大腿一拍就定下的旅程,结束得也很猝然。

官周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休假,要不然怎么会比上班还累。

最想念官周的人叫狄邱,官大医生一到岗,心外科办公室的门便重迎旧主、门庭大开。

狄邱趁着午休从门缝里钻进来,杵在官周面前两手一摊:“我的朋友,摸过冰箱里的胰岛素注射液吗?”

官周:“?”

狄邱:“你不在的时候我的心就那么凉。”

“……”

官周知道他是来讨赏的,手指回收勾进掌心,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去开储物柜。

前天晚上和官衡吃完饭回去官周的兴致就一直不高,一直恹恹不乐的,回到酒店就靠在谢以肩上玩手机,问十句回两句。

谢以哄了半天,又逗了半天,也没能缓和大少爷的嘴角弧度,最后索性采取了最原始,也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让他没有机会想,最后汗涔涔地连澡都顾不上洗就睡过去了。

于是乎,第二天有人睡到日上三竿,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还被迫多开了三个小时钟点房洗了个澡。

至于伴手礼,忘倒是没忘,只是想起来有点迟而已。

人都下了飞机才想起来还要给人带东西,官周面无表情地盯了谢以几秒,然后被对方一派自然地带进了街头最近的一家“义乌小商品”。

官周从柜子里翻找出来一根长长的塑料产品,木着一张脸递给了狄邱。

像个夹子,尾端两根手柄可以在一个水平面里展开,头部是个小黄鸭,从正中间一分为二,两根杆子各占一半,

这,就是某段时间火爆全网又趣味十足(无聊至极)的神器——夹雪器。

狄邱:“……”

官医生顶着一张棺材脸,回忆着昨天某人给他准备好的台词:“江北那边,就流行这个。特产留不久,物质太肤浅,只有这种几百年降解不掉的塑料,才能象征我们的友谊。”

“…………”

总之,这位狄邱医生出去时是扶着门的,夹雪器抵在墙上,走一步挪一步,像根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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