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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莎好奇地凑过来,对着壁炉中摇曳的火焰张望。猫喜欢暖和的地方,她的胡须已经被烧焦了好几根。雅各布抓起伯莎,放到膝头抚摸。“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要租一栋房子,妮娜搬过来住。你也搬过来。这样我每天下班就能见到你,我可以给你做饭。妮娜是个好姑娘,她很温柔。她只是——”
“愚蠢。我不会过去跟你住的。我在这里很好,花园里有我的苹果树,我的床特别柔软,还有圣母像、书和瓦尔迪。”
“医生不许你一个人住。”
“我没有一个人!我的猫会照顾我。”
“不,雪球和伯莎没办法给你煮汤。”
“她们会的。我的小猫是勤快的好姑娘,不会弄翻汤锅的。”
真是异想天开。雪融化了,雅各布仍然没有放弃。房子很好,他找到了新角度,“离着河边很近,你可以去散步。陛下和迈克住在一条街上,你可以随时找他们聊天。”
“得了吧。”施瓦伯格难得笑了笑,“我是怪人,才不要跟前同事碰头呢。”
阳光重新降临大地,十一月初,有那么几天,风吹散了浓云。施瓦伯格的休假结束了,恢复了精神,继续回公司上班。昆尼西写来几封信,询问他到底何时退休。“赚钱是没有止境的,”这位软心肠的善人写到,“你该享受生活了,阿历克斯。为什么不呢?”
“我想去农场,也许。”施瓦伯格将信叠起来。昆尼西说,他要在圣诞节前离开德国,去美国同他的侄子住一段日子。八成是费恩斯的要求,那老家伙一门心思要回北美。“啊,那你可得提前寄圣诞卡来。”施瓦伯格回信,“我可不想收美国邮戳的明信片。”
农场是个不错的选择,他考察了巴伐利亚一处农庄,觉得十分满意。不需要特别多的家畜,雇两个东欧帮工,养几头羊、几只鸡和几只鹅。狗是必须的,施瓦伯格在记事簿上列了清单,或许他还可以请个厨子和保姆,那些外来的女人非常乐于从事此类职业。
“一定要搬去农场吗?”雅各布闷闷不乐,“你去农场的话,我只有礼拜六才能去见你了。”
“得等退休之后瞧瞧情况。”
“留在慕尼黑不好吗?”
“慕尼黑实在太拥挤了,而且,我又不信天主教,教堂的钟吵得人头疼。”
他所相信的,他的信念,他的誓言,早已在岁月的侵蚀间灰飞烟灭。1938年,他18岁,在慕尼黑的夜里,面对火炬热泪盈眶。“我父亲也不信天主教。”施瓦伯格说,“他为了附庸风雅,花大钱买了副圣母像,到处吹嘘是拉斐尔的真迹。其实那是假的,一文不值的赝品。”
雅各布眨了眨那双浅色的眼睛。壁炉的光映照着他年轻的脸,浅绿色的眼睛在火的照拂下变成了一种极为奇特的灰色——灰色的眼睛。“我讨厌我父亲。”施瓦伯格喃喃,“我恨他,他恨我。我们彼此憎恶。1936年,柏林举办奥运会。他买了台电视机,是的,电视机。那玩意儿笨重极了,摆在客厅。我见工人摆弄那机器,还以为能看上几场比赛。可他就是不许打开电视机……他只是炫耀自己有钱。”
“父亲真的没什么用处。”施瓦伯格挠挠雪球的头顶,“一个家庭不需要父亲。如果以后你做了父亲,千万不要成为这种父亲。你的孩子会恨你,他永远记得你做的错事。当然,我的父亲一丁点好事也没做过,这在他们那小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
“你结过婚吗?”雅各布突然问道。
“嗯,结过,一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想,也许人类并非社会性动物,群居只是为了活下去。这栋房子很好。”施瓦伯格环顾四周,“很好,买下这栋房子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投资。”
“对了,我妈妈来信了。”雅各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我妹妹订婚了,可惜我没办法回去。”
“再等等吧,再等等……”
女人永远是最心软的,她们孕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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