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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快说!说实话!”
雅各布的绿眼睛含着摇摇欲坠的水光,但始终没有落泪——了不起的进步。“我工作赚的钱,”他重复道,用俄语,“我靠自己的劳动……劳动。我……我跳舞,跳舞,观众会给我小费……”
他结结巴巴地描述了他的辛勤劳作:最开始在一个酒吧,后来有人叫他去其他地方跳,他就同时在两个酒吧,要么就是一个酒吧和一个俱乐部跳舞。观众非常热情,不但给他买酒,还慷慨地抛洒钞票,一晚就能赚几百块。他加班加点地跳舞,从这里跳到那里,礼拜六与礼拜日也在“舞台”上度过。“我没有偷过东西!”雅各布声音很小,但十分坚定,“我工作赚来的钱——”
在酒吧跳舞赚钱?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跳舞?”施瓦伯格握紧了手枪,“你他妈——你跳什么舞能赚到这些钱?跳你那娘们兮兮的芭蕾舞?”
“不,芭蕾舞是伟大的艺术,你不能——”
“闭嘴,臭小子,你在哪跳舞?”
“酒吧和俱乐部,是正规的地方,我朋友保证过的,我——”
“说,你高尚的酒吧在哪条街?!”
野崽子晃了晃,声音更加微弱。他报了个地名,然后是酒吧和俱乐部的名字,短短几个单词就让施瓦伯格火冒三丈,“你——你竟然去当妓女了?那种肮脏、下流、低贱的场所,你有脸说是靠工作赚钱!”
上帝啊,那个地方,施瓦伯格不是没去过。以前总会有些应酬,“好男人”们一离开家和妻子的监视,苍蝇似的往灯红酒绿里钻,花钱获取合法或不合法的应召女郎的“服务”。啊,跳舞!对,是会有舞蹈,大腿舞、脱衣舞,伴随着人类能想象到的最淫乱的靡靡之音——“你居然当妓女!跳舞,你敢说你是靠跳舞赚钱?那也配称‘工作’!”
“那就是我的工作。”野崽子苍白的脸涨红了,“我只跳舞,不做别的,大家都称赞我跳得好,给我钱,我——我不是——”
“你这个贱种!杂种,狗崽子,欠操的垃圾!”施瓦伯格气疯了,他怎么能放一个妓女进家门?他每礼拜都和这烂货相处至少一天,还放任他抚摸自己的猫!此时此刻,野崽子身上说不定已然沾染了性病和同性恋癌症。他必须打电话给昆尼西,让他把野崽子的行李烧成灰免得传染脏病。“垃圾,垃圾,”施瓦伯格无法遏制狂怒,用枪托使劲砸向野崽子的脑袋,“妓女!卖身的脏东西,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不知砸了多少下,施瓦伯格的手抽搐了。他觉得恶心,无比反胃。是啊,斯拉夫人,斯拉夫人天生就好吃懒做,他该想到的。雅各布满脸是血,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施瓦伯格看了他一眼,胸口猛地一阵刺痛。
“滚,滚出去——”
雅各布擦了把脸,依然没有哭泣。“我知道你讨厌我,”他说,“我知道,你、你讨厌我,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男孩低下头,血汇集到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地落下,“为什么?你带我回来,我很高兴。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熟悉,你认识我爸爸,是爸爸的朋友……你严格要求我,逼我学德语,教我拿叉子的动作……从没人这样教过我,你说的对,我妈妈不爱我,她铁了心认为我爸爸是自杀,她恨他,所以也恨我,她把我送去舞蹈学校,一年才探望一次;继父不爱我,因为我不是他的‘真’孩子,家里连个房间都没给我留;波利亚科夫老师不爱我,他就是想要个听话的跟班,他把我带到联邦德国,就再也没管过我……只有你管我,虽然你打得我特别疼,可我一点也不难过。即便你把我撵出去,我依旧对自己说:冯·施瓦伯格先生是为了你的未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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