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2 / 2)
“听着,卡尔,我和他可不怎么熟。”施瓦伯格想起那个猥亵的舞蹈动作,怒火便蹭蹭上涨,“我出于好心把他带回来——他没地方去!我只是好心。叛逃的俄国人在这里很难活下去,对不对?但他顶撞我,不听话,吵吵嚷嚷——”
“所以你就把他丢给我?”昆尼西叹了口气,“你呀,阿历克斯,你呀。”
此时,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一定闪烁着不赞成的光芒。施瓦伯格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费恩斯不在家?”
“在。迈克在楼上。”
“哦!我以为他会看肥皂剧取乐。”
“我和他吵架了,我们争吵了好几天,他自己一个人跑到阁楼去了。”
真棒,最好冻死在阁楼里。施瓦伯格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吵架,啊,吵架总归不太好。”
“迈克非要去加拿大钓鲑鱼。”昆尼西的语气中充满无奈,“我不赞成他钓鱼。钓上来的鱼又不能吃——他坚持可以吃,但那些野生的鱼儿没怎么经过检验,是不是?我认为不安全。他就生气了,说我成心阻挠他回北美。看在玛利亚的份上……”
那就让他滚回去,回他的美国农场钓鱼,失足落进安大略湖或者别的什么湖啊,河啊,淹死之后飘进大海,成为鱼儿的食物。施瓦伯格愉快地想象着,昆尼西又叹了口气,“阿历克斯,你到底从哪里‘捡’了这个俄罗斯男孩?”
“在圆白菜地里。”施瓦伯格不假思索,“品种不行,低劣。不过他很快就能工作了,而且联邦德国政府发给他补助金!他有钱,别听他哭穷。俄国人的品行不太好,如果他偷东西或是酗酒,你就把他撵出去。他——”
“这么冷的天,我不会把一个孩子撵出去的。”
“那就等来年春天,天气暖和了——”
“阿历克斯,你呀。”
“我决定还是做个恶棍,卡尔。说起来——”
他们聊了足足半小时足球协会的新动态,昆尼西也同意,新任的那位主席是个讨人嫌的控制狂。施瓦伯格意犹未尽地放下电话,感到身心舒畅。应该泡杯茶喝,他走进厨房,发现空荡荡的,没有开水。以往野崽子在的时候,吃过饭就去自告奋勇地烧水。施瓦伯格烧了壶水,等水烧开,喝茶的欲望也消失了。雅各布的便宜茶包摆放在一个铁皮盒里,整整齐齐的十袋。施瓦伯格想了想,决定留下茶包,等周末捐给教堂。
这个周末,一场暴风雪席卷大地。施瓦伯格坐在壁炉前,无聊地读书。俄国人写的小说一部比一部长,他读得昏昏欲睡。火光跳跃闪烁,他拿起一本《猎人笔记》。他喜欢屠格涅夫对于景色的描写,却并不关心其中人物的命运。俄国人都一个样,忧郁地出生、长大,最后忧郁地死去。施瓦伯格将盖在腿上的毯子拽了拽,漂亮的土耳其羊毛毯织满了色彩鲜艳的花朵。他读了几行,思索一个变格。无聊,西里尔字母渐渐模糊,变成一个个穿着中亚民族长裙跳舞的小人。他闭上眼睛,舞蹈,舞蹈,愚蠢的艺术……
野崽子消失之后,时间突然拉长了。施瓦伯格经常写了好几页纸,抬头一看,才过去四十五分钟。有那小杂种在身边捣乱,两个小时倒像十分钟。邻居鲍尔过来敲门,没礼貌的娘们,撅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神气,问“小雅沙”去哪里了。关你什么事?施瓦伯格冷淡地回答,那小子去外面住了。鲍尔遗憾地摊开手,说她还打算教雅沙做面包。施瓦伯格咬牙切齿关上门,他该想到的,当他出门工作的时候,那野崽子肯定和这中年女人睡过觉了。
“垃圾,杂种,贱货,下流肮脏的婊子。”对着空气喃喃,施瓦伯格走到圣母像前,拉了把椅子坐下。四下无声,他抬头凝视圣母像,那美丽的女人温柔地回望他,终于让他获得了一丝内心的平静。
圣诞节前夕,施瓦伯格收到昆尼西的信、贺卡和礼物。昆尼西要陪费恩斯去美国,“不钓鱼”,信中强调,“我们只是去探望侄子一家。”
昆尼西侄子的女儿不太会讲德语,这让国王陛下忧心忡忡。施瓦伯格将信夹到大书里,谋划如何度过无聊的假期。不然他也找个地方度假好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