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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戴在她身上,以示对她的重视,好让夫家不敢轻看。
她身上已经穿着一件素纱的高腰襦裙,胸前绣着牡丹花的纹样,寓意花开富贵。婢女拿来深青色的绣鸾凤纹大袖衫,那上面的凤尾还是嘉柔自己绣的,取鸾凤和鸣之意。配上一条镶嵌宝珠和石榴花纹的腰带和深色的蔽膝,穿上深青色的云头鞋,绣金色祥云纹的薄纱帔帛,整套婚服雍容华贵。
只是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崔雨容奉崔氏之命,拿了一把团扇要嘉柔遮住脸,扶着她去了堂屋。
堂屋里摆着马鞍,马鞍前放置一个行障,嘉柔便坐在马鞍上静静等着李晔来迎。
夜幕降临时,前院忽然热闹起来,应该是新郎家的人来了。很多堂屋里的夫人娘子,也都跑去看热闹。新娘家的人在门前拦阻,不肯新郎轻易入门,抱得美人归。所以李晔要走到嘉柔面前,还得过五关斩六将。
外面喧闹了一阵,去打探的阿常跑回来:“李郎君和崔郎君两个人在门前对诗,不愧是新科进士,你一阙我一首的,谁都不肯落下风,真是妙句连出,我看好多人都恨不得拿笔记下呢。广陵王居然还派了好几个秘书省的校书郎来给新郎做傧相,那些都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我们这边哪里是对手。这会儿人快到了!”
嘉柔一下紧张起来,少顷,一大群人走进堂屋。隔着行障,嘉柔只能看见一个红色修长的影子站在外头,若芝兰玉树。她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两下,脑海中空茫茫的一片,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大概是《催妆诗》。然后那行障被撤了,李晔在她面前端然坐下。
他身上还是那股淡如莲花的味道,跟她身上隆重的脂粉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虽看不到他,但周围的人不停地在夸新郎俊俏,新娘有福气,她的脸颊没来由地发烫。他的确生得好看,配上鲜艳的红,应该会更衬得玉质出众。
两个人静静对坐着,等旁人进行完仪式。嘉柔手里明明举着团扇,遮住整张脸,他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可还是听到他轻笑一声:“妆太重了。”他原是想看到一个貌美动人的新娘,却不想婚礼要上大妆,嘉柔直接面目全非了。
不过这样旁人就不会看见她的美貌,以后只给他一个人看就好。
不知为何,嘉柔听出他有很浓重的鼻音,似乎是感染了风寒。长安的冬日已经很冷了,虽然今年迟迟不下雪,可他的身子骨似乎不好?也不知病得是否严重。
“去向岳父岳母拜别吧。”李晔伸手将嘉柔扶起来,手也是冰凉的。
木诚节和崔氏坐在堂上,分别对嘉柔叮嘱了几句。崔氏眼眶发红,舍不得嘉柔。木诚节抓着她的手,宽慰了她几句,挥手命人送他们出门了。
出嫁本来该高兴,也不是见不到家人了。可看到阿娘哭,嘉柔自己也没有忍住。玉壶扶着她,小声提醒道:“郡主可千万别哭,仔细脸上的妆花了,到时会很难看的。”嘉柔的眼泪已经盈满眼眶,闻言也只能硬生生地缩了回去。想起脸上的大妆,若真的落下泪来,结果是惨不忍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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