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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县志上写着,整个黑水堡城的屋墙和大街上都用血画满了奇怪的图案。”谢应忱思忖道。
“确实有。”怀景之问道,“公子,您是觉得黑水堡城和这件事有关?”
“当时,我跟着皇祖父读书,在他御书房里头学着听政,国师也还活着,国师说过一句话,我直到现在都忘不掉。”
回想起来,谢应忱也就十一二岁左右。
太祖皇帝得蒙一位得道真人辅佐,打下了大启江山。他登基后,为大启朝立了国师,国师的地位犹胜一品官员。
先帝时,大启朝的国师名为云成真人。
他也在御书房,听闻此事后,在意的不是马匪有没有被抓住,而是问了满城画的那些图案是什么样的。神情犹为紧张。
可惜当时的军报中没有写。
谢应忱:“国师说,这可能是有人在借运。”
“借运?”怀景之惊愕。
很少有事能够让他闻之色变,怀景之张了张,不可置信道:“公子,难道世上真有借运一说?”
先前怀景之并不以为然,他早年游学走遍了大启,听闻过的乡野传闻实在太多了。他只当有人听说了可以“借运”,一时动了歪念。毕竟靖安伯夫人连拿针取孙女的心头血就能生孙子的这种事都信。
可若是连国师都这么说,那代表了,世间确实能借运?
拿一城人的命来借运?!
这借的得是多大的运。
光是这么想,仿佛就有一股寒意从怀景之的尾椎骨爬上来,冻得他在大暑天里打了个冷颤。
谢应忱颔首道:“国师说,以一城血为引,借其运,能逆天改命。”
后来国师打算亲自去一趟黑水堡看看,然而还没有起程,他突然得了一场重病,没有多久他就羽化了。
云成真人后,大启朝的国师位空了下来。
曾经的谢应忱对借运一说,并不相信,他甚至狂妄地以为,满城血污,只是马匪在示威。
然而,两年后,坐稳东宫二十年的父亲,突然被废,父母自戕而亡。
东宫在一夕之间,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天翻地覆。
谢应忱暗叹,他思忖道:“景之,你去把黑水堡城所有的县志都找来。我再看看。”
怀景之拱手应诺,下去找县志,和匆匆过来的重九擦肩而过。谢应忱吩咐重九带上公文直接去城外的千机营。
一想到顾知灼,谢应忱的眉眼愈加温和。他暗暗失笑,这丫头连公文都忘了,想必是习惯了瞒着龙椅上的那一位偷溜。
让谢应忱说对了,顾知灼确实早忘了还得带公文。
重九送过去后,她美滋滋地看了又看,揣进袖袋里放好。
这一回,她是师出有名。
不需要像上回去西凉那样畏手畏脚。
顾知灼在千机营点了三百骑兵,带上了齐拂和秦沉,让江自舟留下来看家。等到把干粮什么的准备妥当,天也几乎完全黑了。
顾知灼连夜出营。
义和县在兖州和翼州的交界,距离京城实则两三天的路程。
她估摸着若是顺利的话,三五天就能把表哥他们一块儿带回来。
夜马疾奔,跑了一天一夜,总算是赶到黄昏前出了翼州,踏上了兖州的土地。
再往前就是义和县,顾知灼下令在河畔原地休整一会儿,并让秦沉先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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