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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户照在了宋首辅的身上,哪怕已经没有了意识,宋首辅还在不停地往外吐血,一小口一小口的鲜血接连不断的喷吐出来,像是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干净了一样,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红得刺目惊心。
秦沉看得心里一颤一颤的,就连他觉得首辅只差一口气了,只要拔了喉咙上的这根针银,保管立马就没命。
“顾大姑娘,能救吗?“
秦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顾知灼不置可否,她连起数卦都是大凶,救人相当于是在和阎王抢命。
不过,她喜欢!
顾知灼走过来的同时,从针包里取出了一根长约三寸的银针,银针细若发丝,在阳光下倒映着淡淡的白光。
第一针,固心魂。
顾和知抬手拈针,果断地从太阳穴刺了下去。
她动作极慢,指腹以特有的节奏慢慢捻着针,当银针扎入一寸时,首辅不吐血了。
二寸时,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朦胧,像是蒙着一层薄雾。
三寸时,顾知灼终于放开了持针的手,这一针足足用了一盏茶,她的指尖轻轻弹了一下针尾,银针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嗡呜。
宋首辅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调:“顾……”
真活了?
卫国公惊住了,想闯进去看看又碍于谢应忱,不敢乱来,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
“您的腹部是不是曾经受过伤?”顾知灼不让他说多余的话,飞快地问道。
“是。”
“刚刚有没有饮过酒?”
这其实也不用问,顾知灼一闻就闻出来,只是想看看他的神智。
宋首辅点了头。
“几杯?”
“三……”
“果然。”
和顾知灼诊断的一样。
“没人跟您说过不能喝酒吗?”
顾知灼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有如利刃。
宋首辅在她的目光中,心虚了。
他虚弱地直喘着气,小腹像是刀绞一样,疼痛一波波地袭来,周身不住地颤抖。
他的伤是十年前落下的,他奉命巡视淮州,当时淮州多有山匪,百姓生活艰难,不但来往客商会被洗劫一空,普通百姓出行也会被杀被抢,甚至连村镇也经常被屠,山匪气焰嚣张的很,但当地官府却很少有所做为。
宋首辅查出了官匪勾结的窝案,整个淮州有近七成的官员涉案,宋首辅自知只有保住性命带着证据回去才是上策,他在几个禁军侍卫的护送下,悄悄离开。在路上,他们被山匪围堵,先帝给的三百禁军为了保护他也近乎死光了,他被人一刀捅穿了腹部,气息奄奄,最后是一个老仆拼了命的背着他跑,仅剩下的禁军为他舍命挡住了山匪的追击,老仆背着他跳进了河里,游到了对岸。
等他醒来的时候,老仆也死了,他把账本和证据塞进了腹部的伤口里,找了户农家借针线悄悄把伤口缝了起来,又休养了几天,跌跌撞撞地回了京城。
在先帝面前,他剖开小腹,取出了那本账册。
他这病也是那时落下的祸根。
年轻的时候还好,也吃了些冷硬物后,肠胃会隐隐胀痛,偶尔也会便血,太医开了养生的方子慢慢调养,倒也没什么的。
只是年岁越大,就越是不行了。尤其是近日,他时感小腹搅痛,有的时候只是一闪而过,但有的时候又痛得他直冒冷汗,在榻上打滚。
哎。
今天这酒真不该喝。
顾知灼冷哼连连:“肯定是抵不住嘴馋。”
宋首辅一脸羞愧,想仗着酒劲拒了卫国公是真,但嘴馋了确实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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