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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而又刺耳地喊出声。
顾知灼回头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哟,是伯夫人来了。”
“给伯夫人问安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完,又道:“别愣着了,咱们大姑奶奶嫁妆多,天都快黑了,动作快。”
“放肆!”靖安伯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抖着手指着顾知灼道:“这些都是秦家的东西,全都放下,放下!”
“秦家的?”
呵呵。顾知灼勾了勾手指,那个正在清点着嫁妆的媳妇子笑吟吟的走过来:“大姑娘。”
“周止家的,靖安伯夫人说,这些都是秦家的?”顾知灼淡淡道,“你要好好清点,别弄混了。”
“大姑娘您放心。”周止家的就笑,“奴婢没别的长处,就是记性好,咱们家的物件,奴婢一样都不会认错。您瞧,这八角琉璃盏,上头的红宝石颗颗都有奴婢的指甲盖这么大,靖安伯府哪来这样的好东西。”
“还有这白玉枕,质密细腻,洁白如凝脂。把靖安伯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着第二件。”
“大姑娘,这根老参,是当年国公爷特意寻来给大姑奶奶当陪嫁的,足有三百多年。靖安伯府连支五十份年的都买不起,肯定不会拿错。”
“奴婢做事,您大可放心。”
周止家的鄙夷地瞥了靖安伯夫人一眼。
这套琉璃盏是上个月,世子来讨的,说是天热了,靖安伯夫人吃东西没胃口,想着用冰冰凉凉的器皿,能下饭。没隔几天,又要大姑奶奶拿白玉枕出来,说是孙姨娘晚上睡不好,听说白玉可以安神。还有这老参,那更是逼着大姑奶奶拿过好几次了。
他们陪着大姑奶奶嫁进来这么些年,也算是眼睁睁地瞧着从老伯爷的一掷千金,到伯爷一边典当一边继续掷。
这位堂堂伯夫人,这眼皮子浅得哟,上回大姑奶奶让人找出来一套十二生肖的黄金皂盒给阿蛮姑娘沐浴用,不小心让她瞧见了,就开始闹腾,一会儿吃不下饭,一会儿胸口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阿蛮姑娘不该年纪小小就这么“奢靡”,这么好的东西,合该让她金孙洗三时用。
实在让人恶心坏了。
指桑骂槐的一番话,听得靖安伯夫人脸色难看。
顾氏嫁进了他们秦家,连她人都是他们秦家的,这些身外物当然也该是他们家的。
再说了,顾氏又没儿子,日后这些东西还不是得留给她的金孙,现在让她拿点出来,做做人情又有什么不对的。
靖安伯夫人理直气壮的把话一说。
顾知灼傻眼了,她默默地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寻思着,怎么就没个雷劈一下,让脑子不清楚的人清醒清醒。
周止家的一脸见怪不见,反正自打国公爷去世,这一天天的,秦家什么嘴脸都露出来了。
尤其孙姨娘一怀上,靖安伯夫人也不知道在猖狂些什么,还以为他家怀的是太子爷呢。
“顾氏呢!”靖安伯夫人板着脸训斥道,“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现在又为了一点小事胡搅蛮缠,这就是顾家的家教……”
顾知灼抬手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靖安伯夫人压根没想到她竟然会动手。
她放声尖叫,一把拉过了丘嬷嬷在挡在自己前头。
啪!这鞭子抽在了丘嬷嬷的身上,丘嬷嬷痛得表情扭曲也不敢躲。
鞭梢的倒刺勾住靖安伯夫人的衣袖,哗啦一下,衣袖扯开,白花花的手臂上赫然是一道赤红色的鞭痕。
娇生惯养的妇人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靖安伯夫人吓傻了,愣了半晌尖叫起来:“大夫,大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一群丫鬟婆子慌不迭地围了上去。
顾知灼慢条斯理道:“死不了。”
这话丝毫没能给靖安伯夫人半点安慰,她虚弱地靠着丘嬷嬷,抖着手指向顾知灼,气急败坏:“顾家喊打喊杀,是想断亲不成!?”
顾缭缭嫁了靖安伯府,靖安伯夫人就是顾知灼的长辈。
这一鞭,晚辈打长辈,意味着——
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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