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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很久。半小时,一小时,或者两小时。隔着卧室门,她听见不远的玄关处传来粗暴的敲击声。随即是规律的高跟鞋叩地声,那是她的母亲陆夫人,没人不知道,陆夫人一生都自制而优雅,在非生育期永远穿着束腰的深红色长裙与得体的黑色高跟鞋,仪态优美,不随年华的老去而更改。
门开了,客人进来了,他们的脚步声很重,那是军靴底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她感到危险,但最近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接下来是絮絮的说话声,似乎是有意压低了的,她模糊间听见一些“变更”“停止”“集中”之类的词语。近三月来她母亲和一些人频繁通话,虽然有意避开女儿,但她无意中听见的那些关键词也是如此。
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年来,反对无休止压迫的“玫瑰花”标语随处可见,基地试图与她们达成和解。
“我不同意。”她的母亲提高了声音说。
“您恐怕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我们已经和你们走了许多趟。”
“这次不一样,夫人。”
“还有其它人吗?”
“只有您一个,夫人,元帅想亲自与您谈判,您也可以选择带上其它人。”
“我要求林杉中将和她的卫队随行。”
“当然可以,夫人。”那名军官沉默了一会儿,道。
军官似乎拨打了一个通讯,而她的母亲走到卧室门旁的文件柜附近。
军官挂断通讯。
良久后,陆夫人说:“我准备一下材料。林杉中将到了,我就会走。”
文件柜打开的声音响起,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很沉默。
很久,久到她几乎失去意识。
但她还在想,她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她打昏。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
因为——
她就那样想着,直到她立刻就要失去意识。
直到一声枪响。
她浑身颤抖,手上冷汗涔涔,金色的徽章从手心滑脱,下一刻就会砸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她摇摇欲坠的信念也将和这枚徽章一样。
就在这难以用尺寸度量的时间内,她艰难地收拢手指,将那枚徽章重新死死攥进掌心,将拳头放在胸口的位置。
良久,鲜血缓缓穿过门缝淌出来,像一条章鱼的触手。
她的目光从那里移开,平静地望着这个摆设温馨的房间,眼神里不知道是悲伤,是仇恨,还是怜悯,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再下一刻,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玫瑰之三·2105年
她被带到一个地方,和一些年纪相仿的女孩待在几个小房间内,每天都有人送来食物和水。她知道,外面有很多事情发生了,至少持续了三个月,因为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
她一直在想,她的母亲如果不知道危险即将发生,为什么会将她早早打昏,如果知道危险即将发生,为什么不及早做出防备。
如果枪i杀陆夫人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混乱持续了三个月,如果预知会引起持续三个月之久的混乱,又为什么选择杀了她。
有时候,她猜想母亲是故意使自己被杀。而打昏女儿,是为了使她活下来。
母亲还说,除了与《宣言》密切相关的女性们,基地的其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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