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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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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下去,制止,说够了,那锅我要带进棺材,是用来陪葬的,和你没关系,你我恩怨早就了结——

到最后一字,鼻音浓重,再也说不下去。

师徒如人鬼,早已殊途,此刻面对面,多年情分奄奄一息,终究只是残喘。

这中间没有夏天梁的事情,他后退,碰到身后架子。

架子底部不稳,摇摇晃晃,差点落下一枚镇纸,幸好徐运墨眼明手快接住。那镇纸外边做了大漆工艺,肌理细腻、颜色稳重,乍看以为是木胎,无惧磕碰,然而在景德镇发现它的徐运墨却知道,这里面是瓷胎,若是重重一摔,仍是会碎的。

他看夏天梁露给自己的侧脸,左耳的耳骨有两个小洞,并排的。再到颧骨、眉骨,因为挨得足够近,那些日常隐藏的细小伤痕在徐运墨眼中一览无遗。

到底为什么要穿呢?周奉春说过,夏天梁的这些洞打得密集,尽挑神经末梢的敏感处——所以夏天梁是真的喜欢,还是有其他原因?露在外面的已经不少了,身上?看不见的地方?

气温上升后,夏天梁的衣服又换成印花衬衫,按照徐运墨的审美,都是一些不忍直视的俗气图案。然而大脑对它们有了反应,就和夏天梁种在他体内的馋虫一样。眼睛停留的时间长了许多,从那根细细的金项链往下,滑过敞开的纽扣,到锁骨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发着光。

99号外传来一声警笛,徐运墨回过神。他想得也太多也太远了。

毛伟林回来的消息,根发第一时间从吴晓萍这里收到风,警车是来拉人走的。

死囚行刑前也要吃顿热饭,到底兄弟一场,对方迟了少许才通知派出所。

往常听见警笛声,毛伟林条件反射就要逃跑,这次却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独手擦干脸,双膝跪实,恭恭敬敬给吴晓萍磕了一个响头。

“师父,伟林走了。”

吴晓萍摘下贝雷帽,遮住脸,看不见表情。

跪完,毛伟林又调个方向,面向夏天梁行大礼:“小师弟,师兄给你赔罪。”

夏天梁亦不言语。

从来到走,那辆警车并未停留很久。

犯错受罚天经地义,了却一桩心事,吴晓萍没有放松,他久坐不语,直到想起自己还借着别人地头,起身,召来夏天梁。

“你怪不怪我?那口金锅,我宁愿带走了也不留给你。”

夏天梁想了想,“有一点点,不过我也给过你气受了,而且最后我也没真的当上厨子。”

吴晓萍戳他脑门,“四个徒弟,没一个真正留在灶台前面,早知道这样,不如收老童做学徒,至少他现在还在厨房里吭哧吭哧炒菜。”

说完把自己逗笑了,夏天梁也嘴角弯弯,扶住老头子。

人总归还是想着开心的事情来得好。吴晓萍长出一口气,对徐运墨颔首,说多谢借我们地方。末了细细观察他一番,有满意有怀疑,成分相当微妙,最终还是认了,指向夏天梁,对徐运墨说他是个不省心的,以后多看着点吧。

夏天梁一怔,压低声音:“徐老师不是……他只是我邻居。”

喔?吴晓萍一道视线在徒弟和徐运墨之间逡巡,将信将疑,“我视力还可以的呀。”

“真的不是。”

徐运墨不解,但他不喜欢这种关于自己若有似无的讨论,问什么意思。夏天梁斟酌词语,“师父以为你在照顾我,因为——”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摇头,笑笑说没事,误会而已。

徐运墨并不迟钝,有时候有些事,他比常人敏锐得多,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本来就不怎么坦荡的目光,再被这个误会的认知进到心里逛一圈,心虚指数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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