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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隔了一千多公里,我有点头疼脑热你就飞一趟吗?如果我有那么脆弱又缺爱,那我……我和一个无法自立的孩子有什么区别。有你陪我确实很好,但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我疼了知道吃药,有病就去医院,这么多年我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我不是没人陪就撑不过去。很多时候,你以为我需要你,其实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能顺利做完你的事,不被打扰。事情做完能好好休息,不用为了谁舟车劳顿。我想体谅你、关心你,而不是一味地被你关心,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戴英眼神固执,字字句句满是确信。
他想让梁倏亭“明白”——他推开梁倏亭是一种“关心”,明白他信誓旦旦的确定,梁倏亭不被他需要。
太奇怪了。人人都歌颂无私的爱,说“不求回报”才是真正的深爱。可是“爱”若没有索求,就关闭了“被爱”的通道,就好比人们无法牵住一个不肯伸出手的人。
梁倏亭说:“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受伤、感冒、发烧,甚至幻肢痛又发作,我都不管你?”
戴英咬着牙,回答道:“对。这种小事我都没关系。”
这瞬间,梁倏亭终于看透了。戴英真正在意的不是梁倏亭会不会受累,他避之不及的是他自己的脆弱。
戴英不是一个无法自立的孩子,不是没人陪就撑不过去的人。他不缺爱,不渴望梁倏亭心疼他的伤痛。
那么,如此脆弱又缺爱,孩子般无法自立的人,又是谁呢?
“宁柠”的名字涌到喉头,梁倏亭与戴英四目相对,突然生出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别戳破。
别一再强调,现在梁倏亭试图给予戴英的关爱,他曾经原样给过宁柠十多年。
别让戴英不得不承认,那个真正认为宁柠有多么重要、多么无法磨灭的人,不是梁倏亭,不是梁父梁母,而是戴英本人。
第32章
梁倏亭返回广州的那天,似乎北方的风雪也跟随他一起南下。广州连日降温,艳阳隐匿,寒冷悄然侵染整座城市。
与降温相呼应,公司内部的氛围也越发紧张、严肃。
傍晚,梁倏亭的秘书亲自去机场接到了宁柠的堂兄。他领着这位大冬天还冷汗涔涔的中年男人进入梁倏亭的办公室,一路上,接收到太多试探的目光。
“梁总,宁先生带到了。”
“请进。”
秘书推开门,示意堂兄进去。梁倏亭坐在桌前等待,已经倒好了热茶。
“久等久等。倏亭,实在不好意思。事发突然,我是一点准备都没做,两手空空的就一个人跑过来了。”堂兄喝了口热茶,更是大汗淋漓。他讪讪一笑,拿起手帕擦汗。
不怪他来得匆忙,是梁倏亭的决定做得太过果断——他要在一周之内结束广州的工作,将宁家的事彻底交还给宁家人解决。
宁父宁母那边,由梁父交涉。梁倏亭没有了解细节,总之,宁父妥协了,从今往后,他不再执着于把一切都留给宁柠和宁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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