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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流血不止,胡太医洒了两?遍金疮药才止血。他唉声叹气地劝谏,“娘子的?离魂病症,夜里转重的?话……人的?牙齿其实相当尖利,总不能放任娘子下狠劲撕咬……”
还专盯着同一处咬!右边肩膀伤痕累累,新上叠旧伤,瞧着触目惊心。
“殿下,肩头伤势影响到手臂发力了,总得?采取些措施才好。比方说下次再被娘子撕咬,咳,可以适当地拦一栏,或者把人暂时捆缚片刻,等清醒了再……”
内室竹帘哗啦啦地响,从里头扔出个竹筒,笔直砸在胡太医脑门上。
“哎哟!”
胡太医捂着额头红痕,狼狈起身连连致歉,“不知娘子在书房……”
人昨晚不是歇在晴风院的?吗!
书房内室里躺着的?,可不正是谢明裳?
她自己倒也不想大清早地过来外书房,没奈何萧挽风四更末起身,不肯放她单独留在晴风院,直接把人扛过来。
书房的?木床硬邦邦,谢明裳怎么躺都不舒坦。隔一道?竹帘,没好气的?瞪视外间的?胡太医,默默腹诽:狗拿耗子闲操心,说得?就是你了。滚滚滚。
胡太医背后悄悄递话表忠心,却被当面撞上,人也再坐不住。扛着药箱,狼奔豕突而去。
萧挽风掀开竹帘问里间:“不要?胡太医给你看一看?”
谢明裳嫌弃地举字纸:【谁要?他看?】
【上好的?金疮药拿点来】
这句纯粹胡闹,哪有金创药往娇嫩处涂抹的?道?理??
但既然开口要?伤药,昨夜显然伤到了。
萧挽风不多说什么,关好书房门窗,掀竹帘进内室,把八尺高的?大屏风推来床边挡着,走来床边,直接把被子掀开。
抱着衾被打瞌睡的?谢明裳:……
早晨起来,连贴身小衣都穿不得?,她穿片刻便喊疼脱下。如今倒好,清晨的?光映照床头,被看了个通透。
谢明裳大窘,窘迫之余升起三分恼火,脸颊升腾起绯红。
半夜黑黢黢的
?暗室里也就算了,眼前可是白天做正事的?书房。合适么?!
她一脚踢过去,扯开被子躲藏。
萧挽风任她踢。等她踢完了又掀被子,这次把脚踝抓住,仔细查验完了才放开。查验完毕,开门把没走远的?胡太医召回,转述伤情。
胡太医压箱底几个月的?宫廷密药,今天终于献上了。
这回人学了乖,压根没敢进书房,立在门外,捧着大小几个玉瓶,一一展示给王府之主:
“殿下,此玉瓶之药膏外用,此玉瓶之药丸内服调理?。”
今天胡太医除了献药,还有一桩要?紧事。他心头闹腾许久了。
“关于娘子的?身子如何调理?……之前宫里借朱红惜之手,意?图操纵王府后院,当然了,下官绝无听从之意?,当即告发了朱红惜!但娘子的?身子到底该如何调理?……咳,确实需要?进一步示下。下官斗胆,当面请示殿下。”
胡太医弓着身子拐弯抹角地说;萧挽风站在檐下,不动声色地听。
听他提起朱红惜,又隐晦提起“如何调理?身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宗室后嗣,从来都是宫廷最敏感之事。
胡太医真正想问的?是:身为王府后院枕边人的?谢明裳,应该用药协助她有孕,还是用药防备她有孕。
胡太医自认委婉地问出心里最要?紧的?疑问。等了半晌,没等到回复,却见长身立于檐下的?王府主人缓缓侧过身来,盯他一眼。
那道?眼神尖冽,仿佛刀锋刮过他的?脸。
“子嗣由天定。尔等岂能左右之?”萧挽风一字一顿地道?,心底泛起淡漠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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