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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掉下去,和你是否在场毫无关系!
“再之后是他自己没能从雪里爬出来,救援队也没有及时找到他,更不是你的问题!”
降谷零知道他这番话多少带了点主观看法,但现在他必须表现得更加坚定,才能避免她去钻牛角尖:“更何况,你已经忘记我们前天晚上在地下实验室看到的一切了吗?那些失踪的无辜群众,那些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那些冷冰冰的实验报告,还有从宾加手中交易出去的芬太尼喉糖……他的手上有多少人命,他值得你为他难受?!”
说到这里,他自己的情绪都激动起来,肺也抽痛一瞬,令他不得不停下呼吸两口再继续说:“不提那些远的,就在酒店里面,宾加故意把平木直人安排在受害者丈夫的同一层楼,难道不是故意的?他知道凶手会被报复!他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还是说……”降谷零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将后半句话说出,“因为他对你不一样,你就也觉得他不一样?”
“……不。”
神无梦咬住下唇,承认道:“他的确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但是、但是……他是为我留下的。他本来不用死的……”
她的脸色煞白,紧闭的眼睫颤抖,降谷零于心不忍,恨不得越过她的耳朵对着她的心脏大喊:“他不是为你,他是为他的私欲!他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降谷零不信上帝,不信神佛,唯一的信仰是警服上的樱花,但这种时候,他不介意搬出来往她动摇的灵魂之上加码:“雪山下埋了多少冤魂,他们难道不盼着大仇得报的一天么?他们怎么安息?”
看到那座实验室的怒火再一次袭上他的心头,降谷零很清楚,宾加不是主谋,只是一件工具。但总有一日,利用这把刀的组织也将覆灭,那无数被组织害得家破人亡的民众将会得到应有的正义!
神无梦很清楚他说的是对的。
但她的内心正在反复挣扎,彷徨与无措占据了她的大脑,雪崩时的画面和那些受害者的影子不断在漆黑一片的眼前闪现。
鼻腔涌上强烈的酸意,她的眼眶发热,刺痛感从眼睛蔓延到心脏,滚烫的泪水直直滑过脸颊,沿着下巴滴到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指发抖,湿润的水珠从指缝浸开,和掌心的汗水混在一起,触感粘腻难受。
神无梦的脸上既茫然又恐惧,连自己为宾加而难过的心情是否应该出现都不再确定。
宾加犯下那么多罪,她绝不可能同情一个罪犯,用憎恨来对待都不为过,难道只因为她认识他,她没有亲眼见到那些罪恶滔天的事就可以装作一无所知吗?
但他推开了她,他不是一个符号,更不是一个简单的反派角色,他们确确实实发生了交集,无论好坏。
这样的想法让神无梦更加害怕。
她控制不住如潮水般汹涌的不安,她几乎是惊悚地意识到这一点,继续待在组织里,继续和以恶为食的组织成员相处,她迟早有更加心软的一天。
“对不起……”神无梦想要睁开眼睛,熟练使用多年的日语被她说得支离破碎,“但他救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眼睛盛满清亮的泪水,失焦的银色瞳孔美丽而脆弱,是任何人都不忍心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漂亮模样。
降谷零险些要因为本能而上前拥抱她,幸好理智及时阻止了他的动作。
抬起的左手悬在半空,被他调转了方向,从那张柔软冰凉的脸上擦过,拭去刺痛手上伤痕的湿咸泪珠。
“他不是因你而死的。”降谷零的语气斩钉截铁,告诉她道,“你也不需要他来救。”
他的动作温和轻柔,灰紫色的瞳孔郑重无比。
但她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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