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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安陷入一片翻覆的云涛浪涌,听见浪拍岩岸的声音,热着脸绷紧足背。
“这会儿,陛下的清誉就、”女子揉皱锦被,偏要撑起威严,半敛潋滟的春眸,“就不要紧了?”
“陛下心怀家国,不以世俗嫁娶为念,衰奴却早将身心付与吾君。名分是小,欢情事大。”
昨夜对女郎来说,也许只是重逢乍欢,兴至情随。
但对胤奚而言,昨夜,是他的新婚夜啊。
他看着殿中的红烛一点点燃尽,心也被无法形容的欢喜一点点填满。
“陛下,陛下。”胤奚颈子两侧青筋叠起,拉过谢澜安潮湿的手扣上去,很享受上下都被她紧紧禁锢的感觉。
“不舒服了,就掐紧我。”
谢澜安觉得床帐在眼前晃得厉害,腰酸腿软,香汗淋漓,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甩飞也不知情。
他骗人,明明越是紧,越是停不下来。
……
高升的旭日将琉璃殿瓦映出闪烁缤纷的彩光,贺宝姿在西殿外的阶台上走来走去,频频望向紧阖的殿门。
陛下卯时即起,今日又为这胤郎破例了。
这件事,在金陵的时候贺宝姿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日没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例行的公事陛下昨天也提前吩咐过了。只不过已经这个时辰,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都不露面,外头人岂不就猜到陛下召寝了?
皇宫历来设有彤史一职,就是为记录天子起居,提醒陛下节制而存在的。殿里头那些陛下一手栽培起来的女卫,只知护驾,不敢置喙陛下私事,指望她们是不中用了。但陛下的龙体紧要,况且陛下而今征战在外,朝夕瞬变,倘若此时有孕,也有诸多不便。
终究得有人去当这个煞风景的角色。
贺宝姿想定,舍我其谁地捏拳给自己打了打气。她走近殿门,小心地提高些音量道:“陛下可起身了?”
隔了会儿,铁妞儿推开雕花殿门的一条缝出来,脸孔被朝阳映得通红,声音压得很低:“陛下应是醒了,还在帐中……”
贺宝姿讷了下,又等过小半个时辰,殿内仍无传水传膳的意思。
贺宝姿蹙眉:胤郎君这也太没深没浅了……
她索性卸刀走入殿室,跪在内寝的槅栏外,含着恭谨请示:“陛下……”
话音才落,一阵微微漪荡的水声响起。
贺宝姿迟疑抬眼,就见胤奚穿戴得整整齐齐,一身菡萏地直裾襕衫,外罩裼袍,玉带狰冠,丰神俊朗,从里走出来。
男人手里还端着一盆水,一干一湿两条巾帨搭在盆沿儿,那显然不是洗脸的水。
贺宝姿反应了一下,跟着,脸也像铁妞儿一样红了。
“陛下还未醒,”胤奚神情如常,声音柔和,“莫吵她,如无要紧事,稍后再叫她。”
贺宝姿眼睁睁看着胤大统领端着那盆水往湢室倒去了,嘴角轻抽,一言难尽。
她自然不能听他一面之词,至少得确保陛下无恙,下意识透过螺漆屏风的缝隙,看向那云纱重垂的绫幔。
“朕无事。”
两根纤白的手指挑分帐幔,一道靡哑又带着满足后的冷淡慵曼的声音传出来,“退吧。”
谢澜安当然没睡去,方才听胤奚在帐外人模人样地说话,给他个面子,才没嗤笑出声。
贺宝姿告退后,她捏捏腿根的酸肉,含着水雾蒙眬的眸子又躺了会儿,才慵起更衣。
“陛下多躺会儿,起来后头发别梳,等着我。”
回忆胤奚下榻时一本正经交代的话,谢澜安有点想笑。
她不想那么形容,但他说话时两只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真的很像一只把脸蹭过来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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