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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出尘无欲,甚至带着安抚众生意味的安宁眼波,除了前世为她收尸时,谢澜安便只在刚入府的小郎君身上看到过。
后来,他学会了用那双媚眼邀功、邀宠、腰……力很好地把她抵在门上胡来。
乌润的长睫掩住女子眼底化开的水波,那是除了那个远在关山的人谁也不能窥探的风景。
她神色如常地去捡画。
陆荷啊了声,哪能让陛下弯腰捡东西,麻利地放下手中图箧抢先去捡。谢澜安却道:“别动。”
不容他人染指的口吻,谢澜安亲自拾起那幅画,抚去尘埃,捻指一寸寸卷起。
纸上盈盈浅笑的桃花眼还一瞬不瞬望着她,她也回望,心道:“点额化蛟蟒,故人见不疑。你想要故人如故,总要如故回来。”
修长的桃花眼尾走势上挑,笼在玄银打造的狐狸面具后,在西北炙热的阳光下瞳光幽烁。
那两只如豹一样冷,如海一般深的黑眸里,映出一片飞速后掠的草场。
八月的河西草场阳光暴晒,草叶焦卷,无一丝风气。听着“嗬嗬哈哈”的操练声,树荫底下,韩火寓忍不住摘下草帽往脸上扇风,口干舌燥地和属官交代划分流民住所,防治战马生瘟,粮仓防火等等事项。
正说着,忽听一阵马蹄疾,韩火寓心道回来了,忙走出荫凉眯目远眺。
但见一匹通身青鬃的烈马,在骄阳下纵跃逞姿,舒张到极致的骏骨在碧野间划下一道神清骨俊的瞩目剪影。
马上面覆面具的男人,双腿劲力地夹着马腹,发如点墨,衣袂飞扬,随手扔出挂在鞍角上的一颗颗头颅,顺着草坡滚落。
他身后十数骑劲卒学着他的样子,也将自己打下的战利品畅快地抛下马背。
日常操练的战士们早已停下动作,举刀欢呼:“胤王!是胤王回来了!”
韩火寓拿着水囊迎上去,男人驰到他身边下马,摘掉面具,露出一张硬朗英俊的脸孔。
他接住韩火寓抛过来的水囊,先仰头往脸上浇了个爽,而后虚对着壶嘴一口气喝掉半囊。
他喉结滚动无声,却与束缚在紧致轻甲下的饱满胸膛配合着起伏,带来一种难言的张力。
几缕晶莹水流,顺着他的喉结淌入中衣,他也不以为意。
韩火寓等他喝完,看着凝在男人小指边缘的一点干涸血迹,笑说:“满载而归啊。”
胤奚用流到手上的水将那点脏血抹了,道:“算我欺负人了。”
在极寒极暑的边关吹了半年沙子,连嗓音曼丽清妙的胤奚声音都变得低沉,为前句话里的轻描淡写,添了三分关不住的嚣张。
他与韩火寓和肖浪会合后一个月,赫连朵河的攻势开始变缓。据韩火寓带来的情报,胤奚得知了谢澜安下令攻取梁秦二州,赫连大军的动向,预示着关中后方乱起来了。
尉军有意回撤。
倘若对他们紧咬不放的劲敌真的撤退,无疑会给水洛城的盟军带来经营壮大的机会——但胤奚不愿意。
“放他们就这么走,秦州道压力便会倍增。独眼胡奴来则来矣,再别想回去安生地做他的关中大行台。”
胤奚采用袭扰战术,一边加紧壮大实力,一边不停骚扰尉军的小股营队。
赫连朵河若想掉头回秦州,他会立刻传播尉军弃战投降,丢盔卸甲的说法,破掉敌人的士气,一路绝尘追上去,狠捅他们的屁股。
他们先时一路逃亡的狼狈,已在那场风雪中转化成无坚不摧的绝地反击。而今胤奚与高世军手下人手粮足,紧咬不放的,轮到他们了。
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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